对于那些太过于自信的人,事实上脸上是常常会被打得“啪啪”作响的。
邹学武听到奚文府的话之后仰天长笑,笑声之中辨不出来到底是欢乐、悲愤还是其他,只是笑得一众听审的官员们毛骨悚然,也包括蔡思瑾。
邹学武笑完之后脸上涕泪未干,眼神却是狠厉地盯着柳博扬的儿子柳铭传,说到:“我自然有证据,证据就是柳博扬的儿子柳铭传,他就是活生生的证据!”
一众在场的官员们立马将目光转移到一旁坐着的柳博扬儿子柳铭传身上,还有不少人瞟了好几眼柳博扬的遗孀柳夫人。甚至有些人心中已经飘远了——这个柳铭传是活生生的证据,难道说之前邹学武的父亲是被柳博扬情杀的?这个柳夫人难道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一时之间,甚至柳夫人和柳铭传头上都要冒出桃色泡泡了。但是蔡思瑾一点儿都不赞同在座某些大人露出的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觉得肯定不会是桃色案件。
柳铭传闻言之后先是紧张,然后是满脸的愤怒,他怒斥邹学武:“邹学武!你这个无耻之徒,不仅残杀我父,竟然还诬陷我!你可知我乃是六品朝廷命官!不容你亵/渎!”
可是他说出来的话色厉内荏,同时脑门冒汗,那些愤怒都像是装出来的,倒是紧张是真的。蔡思瑾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个柳铭传肯定是有情况,甚至都不用发动“明察秋毫”那个技能。更不用说刑部、大理寺那些经常和犯人们打交道的官员了。
奚文府此时来来劲儿了,觉得好像真的有戏!他一拍惊堂木,怒斥柳铭传:“本官刚才明明说过不得干扰人犯邹学武诉说冤情,不得干扰本官审案,柳铭传竟然敢明知故犯!左右,上前将柳铭传的嘴堵上,以儆效尤,我倒是看还有何人敢咆哮公堂!”
奚文府作为大理寺卿,对着赖鸿博这个刑部尚书需要留一点儿面子,只是出言提醒而已,但是对着柳铭传这个六品的小官就不用顾忌太多了,直接堵住他的嘴再说!而且若不是有些雷霆手段,哪个阿猫阿狗都随时跳出来打断邹学武的话,这个案子要什么时候才能审完!
果然,奚文府这么把柳铭传的嘴一睹,整个大堂都为之一静。
邹学武经过之前的种种,渐渐平静了下来,极为有条理地伏地低头说到:“学生邹学武出身农家,身具秀才功名。乃是大晏朝甲午年山北省应天府萍乡县童生,丙申年山北省应天府秀才。学生家中有一兄一姐,乃是家中幺子。
我父亲邹大郎乃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民,辛辛苦苦种田养家,供我兄长和我念书。我兄长于念书一途并没有天分,家中又不富裕,因此他念到十四岁便停止念书,与父亲一同种地,供我一人念书。我当时在念书一途极有天分,十四岁便考中了童生,十六岁考中了秀才,名列前茅,得以进入萍乡县学念书,当时的萍乡县令就是柳博扬。
当时,柳博扬之子柳铭传年二十岁,也就读于萍乡县学,他无需考试便可以获得萍乡县童生的资格。与我同年考中秀才,但是名次极低。当时学生年幼无知,柳铭传刻意亲近我,我就觉得他是一个可交之人,对他推心置腹,更是同处一室。
当年的秀才考试之后几个月就是举人考试,我对自己的文采极为自信,准备下场应试,柳铭传也有此意,我两便一同复习。一日,柳铭传托我作一篇文章,我视他为友,查阅资料、费尽心思之后写出了一篇文章交予他,哪知那个题目竟然是当年举人考试的八股文试题!
我做题的时候发现这一点之后,又惊又俱,更因为之前的所思所想均已经写在给柳铭传的文章之中,无法在考场之中写出新意,遗憾落榜。落榜之后,我得知柳铭传考中了举人,也得知了他的真面目,可是知道他乃是县令之子,不敢与他硬拼,本欲息事宁人,待到三年之后再次应考。
可是没有想到柳铭传父子二人心狠手辣,竟然连这样也容不下!我忍气吞声并未与任何人诉说这一科举弊案,他们却还要断了我的科举路!这父子二人联手害我,竟然让我中计,被剥夺了秀才身份,还永世不得参加科举。
我得知这一结果之后肝胆欲裂,真欲于这父子二人拼命!准备豁出去进京告御状,高他们二人科举舞弊!枉法裁判!可是没有想到柳博扬竟然构陷我父亲,将其关入大牢,并且威胁我不准将科举舞弊一事说出去,否则会将我杀害。
我为了父亲性命只得答应不会上告,本欲断了自己科举的心思,与父亲回乡种田,此生之作一农民,不敢再奢想科举功名。可是没有想到柳氏父子歹毒致斯,将我夫残害于狱中!
学生失去父亲之后退无可退,便不再退却,豁出一条性命上京告御状,可是哪知到了京城之后求告无门,只得灰心丧气。最后,我便混入了应天府驿站做一仆役二十年,只待那柳氏父子某日经过,便将次二人杀死,为我父亲报仇!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等待二十年,终于有机会手刃仇人之一,心中极为快慰!可是哪知那柳铭传得知此事竟然到狱中威胁我,若是我将此事合盘拖出,便会将我母亲、兄长、长姐杀害!以我亲人姓名威胁于我。
我这一生已经毁了,本欲直接赴死,以换得家人平安。那柳铭传才疏学浅,一肚子草包,没有他父亲的庇佑,不过几年必定也会败落,我也不担心他会有什么好日子,我也算能安心赴黄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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