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缪姝彤与蔡雨桐不一样,当时蔡雨桐心思全在张思晨身上,因着自己生了女儿被婆婆、丈夫逼迫着纳妾伤心毁了身子,郁郁寡欢。但是缪姝彤不一样,她对于丈夫纳妾收通房什么的一点儿都不反对,还主动帮忙,所以这些事情完全伤不了她。只不过她还是延续了她一贯的作风,都给那些女人灌药了事。张思晨玩归玩,别搞出孩子来妨碍了自己的地位就好了,她并不介意。
她知道这些女人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威胁,对张思晨也就只是一个玩意儿而已,等待日后她自是不会让这些给她堵过心的女人有什么好下场的。
得了儿子的蔡思瑾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在教导四个孩子的时候也更加的和蔼、风趣,惹得孩子们更加喜欢他了,还对他家的毛豆和狗蛋都很感兴趣。
皇上和谢正卿却无暇顾及这些小事,他们二人经过一轮密谈,决定要加深改革了。
谢正卿在密谈之中提出:“皇上,我们经过这么多年的布局,现在已经能做到摸清了整个大晏朝的土地、人口数量,同时将土地全部重新丈量,地契全部重新签订,又通过雷霆手段,使得世家豪强不敢隐匿土地、人口,使得底层百姓摆脱了人头税的束缚,可以过上勉强保持温饱的生活,是时候开始下一轮改革了。
我们应该对世家、地主、豪强们等等拥有大片土地的人征税,从他们手中攫取财富,一改之前藏富于他们之中的做法,而是使得大晏朝国富。”
皇上点了点头,拔世家的毛也是他的初衷。做皇帝的自然需要在全国都征税,否则怎么供养军队?怎么抵御外敌?怎么赈灾救灾?怎么赏赐功臣?但是收税要有一个合理的限度,决不能指使民怨沸腾,丧失了民心,否则他这个皇位也坐不稳了。
因此,怎样合理的收税——“拔最多的鹅毛、听最少的鹅叫”就是作为一个皇帝最大的艺术了。
之前那几十年里,因为前朝皇室的攫取,使得天下大乱、民生凋敝,所以大晏朝立国之初,税赋是相当低的。在那低税赋的几十年里,整个大晏朝得到了休养生息,现在各行各业都已经恢复起来了,他自然也起了要多收税的心思。
但是之前沈相在位的时候,代表着大世家的利益,自然是阻止他这个皇帝向大世家征收重税的,一直不愿意改革,一直不愿意征税。在他狠心拔出沈相这颗钉子之后,谢正卿的种种改革设想与他“增加税赋”的想法一拍即合,所以他们两个人才能君臣相得。
现如今,铺垫已经做好了,是时候进入改革是实质阶段了。一切都是按照他们君臣二人实现设定的计划一步步进行的,但是每走一步,他们二人都还是非常谨慎。因为事关税赋,牵一发而动全身,搞不好就是亡国之祸啊!
皇上还是有些担忧:“谢爱卿,虽然之前我们的改革走得比较顺利,但是时间是不是还太短了,就这样匆忙增加税收,是不是有些过于冒进了?”
谢正卿正色道:“皇上,现在时机刚刚好!改革一定要迅速推行,在大家还未了解详情的时候就要雷厉风行地一步到位,否则大家都会形成一种固定思维,觉得税赋就是应该这么高,日后你再加税,一定会收获更多的不满!现在加税,而且只对手中有众多田地的人增税,吴家的血迹未干,不会有人跳出来反对的。而那些无田产或者是田产不多的升斗小民们,加税没有加到他们头上,他们是不会有怨言的。”
皇上还是有些顾虑:“可是我们对拥有田产的大地主忽然提升了这么高的税,他们一定会提升地租,这样一定会有人无法种地,难以维持生计,遭殃的还是升斗小民啊。”
谢正卿笑眯眯地说道:“这些升斗小民们不用交人头税,若是在乡间生活不下去,自然会进入城镇找一份工作,找点儿吃食。臣闻陛下读过蔡思瑾的游记,也了解海西省的风土人情,那海西省没有许多土地,人们岂不是也活得好好的?”
皇上皱眉:“谢爱卿,这样一来,整个大晏朝的商贩就大大增加了,不出几年说不得就会超过农户。自古以来都是重农抑商,固定士、农、工、商四个阶层,对商户人家大肆打压,我们现在这样的改革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谢正卿笑道:“皇上,我们之前已经以史为鉴,很好地品评过历朝历代了。当时我们其实都赞同,前朝中期那个时候的经济发展是极好的,国家经济欣欣向荣、藏于于民,各个升斗小民都过得挺好。只是接下来前朝的改革却是失败了,几任宰相想要通过改革使得国家能够收到重税,使得财富从民众手中转移到国家手中,改变‘民富国贫’的现状,都以失败告终,还导致了民怨沸腾,最终亡国。
要想以前朝为界,改变这样的现状,自然是要让我们尽快地推行改革,皇上您是大晏朝第二任君主,现在改革还为时不晚,前朝的世家气焰被打击,本朝的新兴世家还未成气候,正是我们君臣大展拳脚的时候!若是再等五十年一百年,您的后人便是想要改革,如何还能推得动?一朝覆灭也不是妄言啊!”
皇上吸了一口冷气,他也不嫌弃谢正卿说的话难听,毕竟话糙理不糙,这些事情都是他们君臣早早就商议好的,只不过可能他年岁渐长,已经不复几年之前的那种锐气了。他叹了口气,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要继续深入推进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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