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世子名周珏,前两年外放了金陵,这个月任满归来,齐王府还为他大办了场接风宴。
“父亲在何处。”周珏问道:“是在书房么?”
“王爷……还没回来。”
周珏的脸色一阵阴沉,他没再多问一句话,越过门房进了府。
怕是又去了那里,他心想。
地龙烧得正旺的堂屋,周珏坐在椅子上,旁边是一端庄雍容的妇人,正是他的生母,齐王正妃。
她低下头押了口茶,一见周珏进来,起身迎他,却面带愁容:“你说说你的父王,我给他纳侧妃也好,纳美人也好,他怎么就要做这样的事。”
周珏每天都要被自己的母妃这么抱怨一通,虽然心里也觉得父王行此事不太妥当,但是论谁被这么天天说,也烦得够了。
“这是我们计划里要走的一步,还请母妃放宽心,莫要多疑。”
齐王妃脸上的愁溢出来了,眼眶里含着一股泪,她拿起帕子沾了沾,声音带着哭腔:“哪怕是养作外室也好过这样,究竟是哪家的小姐,难道竟是心疼得不能告诉我,是怕我要做什么?”
好一个驴唇不对马嘴,周珏只感觉头有点疼,他刚要开口再劝,就听得外面的小厮通报。
“世子,王爷回来了,叫您去书房找他。”
齐王妃也听到了这话,她擦干眼泪开口问:“是什么事,非要一回来就去书房商量?”
门外的小厮没有再出声,只是周珏站起了身。
“母亲莫急。”他眼里闪动着野心与兴奋的光辉,“我同父亲说的,是一决成败的大事。”
☆、第 40 章
深夜,齐王府的书房里,还点着灯。
“好孩子,你真懂事。”男人好似很欣慰,他面上带着赞许,言语间都是温和。
周珏坐在这里,脸色却有点差:”父王,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齐王大笑几声,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烛火映照着他的脸,明明是温暖的橘光,却显得有点阴郁。
是正月,屋外连鸟叫声都没有。
“我和秦王将一同去江南。你切记,要在京城,一步不离。”齐王看着窗棱上的雕花,若有所思,“金陵准备的如何?”
“都准备好了。”周珏答,他迟疑片刻,又问道:“为何秦王也要一同去?”
齐王的手放在雕花上抚摸,点了点头:“那位怕是想要狗急了跳墙,居然找秦王和我同行。”
“珏儿,你独自一人在京城,千万等我消息,不要轻举妄动。”他转过身来,“等我给你传信,必要时候,让他代替你,留在京城。”
“那母亲呢?”
齐王皱了眉头,语气冷硬:“行大事者不拘小节。切莫为了这点问题,坏了……”
周珏愕然,他低头敛目,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放在膝上的手握紧又松开,反复几次,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反驳:“父王,难道你真的对那个人动了心……竟是要以母亲”
“放肆!”齐王阴沉的脸更透出几分怒意,他盯着周珏的手几瞬,又放缓了声道:“珏儿,你是个好孩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应该很清楚。”
周珏僵硬地点头。
“乖孩子。”齐王走过来,他厚实的手掌扶上周珏的头,像一个仁慈的父亲,抚摸他年幼可爱的孩子,“你以后坐的,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可是不要犯傻。”
周珏忍住颤抖的本能,他应了声好。
正月里,事关江南大疫的奏折在梁帝案前堆成了山,秦王与齐王先后前往金陵。齐王引荐了一位神医,姓瞿,家中世代从医,与他一起前往江南赈灾。
虽然太医院的众位太医对此嗤之以鼻,但疫病严重,事关生死,除了两个年轻的大夫,其余年长的,皆以要看顾皇上龙体为由,互相推诿。
两位王爷先后离京,百官似乎从中嗅出了一丝不寻常,一时京城里宴请邀约的府邸,都少了一倍。
格安听到秦王离京的消息,已经是正月底了,待她放了啾啾给娜塔尔公主传过信,秦王早就动身去了金陵。
她是与齐王一同离京的。紧赶慢赶,日夜兼程,才悄悄跟上前面护送秦王的队伍。这支队伍走得甚是慢,似乎在等着要和齐王撞上。
这不是傻?格安想,要是她自己,她就先到金陵,布好局,等着齐王一来,杀他个措手不及,然后绑了姓瞿的江湖郎中。
但这又不是自己,干什么白操心。
驿馆四周无村无店,为了提防被发现,她此时在二里外的土地庙里做梁上君子。梁上睡觉,好处是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她能躲也能跑。坏处是功夫不到家,就要掉下去。
可格安是谁?她可是武功盖世的北胡神将,啃油鸡腿的那种。
一个鸡腿吃完,她撑着脑袋往外头一望,乌云遍天,遮住月亮,好一个杀人越货的夜晚。她在神像旁边挂着的破布幡上擦了擦手,足尖轻点,出了庙门,一路来到驿馆。
教她如此功夫的人是师父。父亲在她六岁那年就病逝了,过了不久,母亲也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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