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禁地,”我执着玉骨刀,微嗔轻喝道:“尔等人类岂能擅闯。”
一祭司装扮的老者战战兢兢地上前问道:“刚刚大地震动,突现丛山,天上金光闪耀,想来问问玉神出了什么事……”想来他们是住在林外附近的人类,怕是此事已经惊扰了他们。
我收了刀,端出一副高傲的模样,“狐仙修炼不精,以致惊扰人间。至于玉神……”我不知道该如何答,犹豫了一下回道:“他驻守此地千年,民风淳朴,风调雨顺。且因保护此地有功,女娲娘娘升他为天神。娘娘珠链化山,名为碧瑶,命我为此处山神,看守狐仙修炼。”
“山神娘娘……”众人听了连忙叩拜,“狐仙大人……”
我这才发现,自己此时竟化着女相,难怪他们叫我娘娘。真是糟糕,老子作为石灵,当了这么多年的爷们,到了让人类看到的居然是个女相!这叫我以后可如何在妖灵圈里混,如何面对那群酒友。
“姐姐……”那狐妖在我脚边轻吟一声。
我用鼻子哼了哼,没理她。
哼!狐仙,哼!
“狐仙修炼期间,灵力紊乱,恐误伤尔等性命。这里从此封闭,尔等速速离开。”
这一刻,我倒是很佩服自己扯谎的功力,哄骗那些人类倒是轻松。
那群人类离开后,我结印施咒,森林中霎时腾起蒸蒸迷雾,覆盖整座森林。
安置好一切后,我转身看到那狐女,她还在那里呆坐着。所有的祸端都是她引起的,这个惹事精!女娲娘娘竟然就这样的放了她,我想想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我提起我的弯刀玉骨,抵着那狐女的脖颈。愤然说道:“你偷噬我娘亲灵力误伤我父,以致娘亲暴走,险些冲破封印,危害苍生,而我父也因此殒命。这弑父害母之仇,我本不该饶你。”她惊恐万分,伏下身子颤抖着。
“红,红玉不求……姐姐原谅……姐姐……杀……杀了我吧……”
“叫大人!”
手中的刀再用力些就能结果了她的性命。可是,我的手却颤抖着。我从未伤过任何妖精灵兽,甚至人类,让我杀她确也让我感到恐惧。
更何况,女娲娘娘已然放过她,想来必然有她的道理。我若私自结果了她怕是以后也不好交代。想来想去,还是算了吧,以后她若修成正果也许还能为我所用。
于是我收了刀,别到腰间,厉声斥道:“念在女娲娘娘未追究于你,我便先饶了你。滚去雪峰修炼,别让我再看见你!滚!”说罢,拂袖将她丢进雪山,我头也不回地瞬移到侍神树下的封印洞中。
此时的娘亲因女娲娘娘的封印而陷入沉睡,就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我刚刚强撑的镇定也在这一瞬间崩断,踉跄着跌坐在雕像之下。
“娘……”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霎时喷涌而出,顶住胸口。“我应该怎么办……”
我想哭,可是眼泪却淤结在胸口,顶着心,顶着最痛的地方。
夜色冷冷如水,我倚在侍神树下,望着漆黑的树影。“爹,娘……”那时的我,竟然会如此无助。
我的日子过得着实清净了些,除了每日巡山放些小精小兽进山修炼外,就是偶尔跑到耕父那儿喝酒了,几乎没有什么旁的消遣。
从那一日起,不仅林外的妖兽逃的不知去向,就连我在这林中唯一的伙伴苍耳也不知所踪。怕也是因为娘亲的威力震慑,逃走了吧。
我有些伤感。
耕父却说,那不过就是一只宠物。
可是,我并不这么认为。
一只宠物不可能有那样深邃灵光的眼神,如浩瀚星空一般。
我知道它懂我。
耕父笑笑,叫身边的小妖给我抱了一坛酒。
我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心中有些沮丧。
“它曾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很不出息地竟哭出声来。旁边的小妖有些错愕,忙拍着我的背安抚。
“如果有机缘,总还是会见面的。”耕父的笑有些深意,酒意朦胧,我有些看不清。
·
千年的时光,就这样转瞬消逝了。一切的一切,我几乎忘的差不多了。几乎忘了林中令我伤心的过往,也几乎忘了苍耳的模样。
娘亲还在沉睡。
而那红玉也正如女娲娘娘所期望的,她进步得很快,当她第九只尾巴生出来时,这碧瑶山中竟开遍了雪白的山茶花。
哼,果真是九尾狐……
我手里掐着刚刚红玉给我的山茶花,心中有些忿忿。“杀父害母之仇,一朵花?哼!”我甩手将那花丢入山谷之中。
林中却依然飘散着母亲那封印不了的点点灵力,与父亲元神的金光一起,散着星空一样的光芒。他们的残存的灵力萦绕在森林的每一个角落。
千年以来,我几次尝试着织结父亲的元神都失败了。是啊,仅靠着我这妖灵的灵力与修为,想要织结神仙的元神,还是妄想。
没有那群邪魔入侵的时候,森林还是很安静的。
我喜欢这种安静。
前夜的雨冲刷掉了林中邪魔的味道,空气中再次透出山茶花的香味和泥土的芬芳。
林子静谧深沉,虽偶有鸟兽经过,却都是些没什么根骨灵性,就算与它们说话也根本听不懂。小鸩精瑞雨是一个最近几年才修成人形的小妖,念他懂事又会飞,我便唤了他来森林担起看林巡山的责任。他倒也挺用心,在狼牙岩附近的大树上筑了巢。除了帮我照看林子,同时也能帮我做些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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