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什么走,那幅画肯定是她偷得,把她抓起来,关起来啊!”周姗姗气势汹汹地指着叶苓。
“别胡闹了,走吧。”欧阳拉着周姗姗。
“我不走,你是不是要袒护这个臭外围?”周姗姗依旧不依不饶。
“周小姐。”叶苓冷笑了声,“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你2月14号做了什么事情。”
周姗姗僵了僵,硬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了,走吧。”欧阳沉了脸。
周姗姗悻悻地跨着包踩着高跟鞋,坐进了车里。
欧阳也上了车,然后他看见叶苓跟他挥了挥手,他紧了紧方向盘,然后发动车子。
车子带着他一点点的远去,后视镜里,叶苓一直幽幽地看着他的方向,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越收越紧,越收越紧。
“欧阳,明天咱们去哪玩儿?要不去迪拜玩几天吧?”周姗姗笑着问他。
“我要上班。”欧阳淡淡地道。
“上什么破班啊,有意思吗?”周姗姗有点气,“让你不听我的,你要去上了军校,现在出来去部队肯定能当个尉官了,哪像现在这样,还在一个小局子里混不出头。”
“我乐意,怎么着。”欧阳也来脾气了。
“说你两句怎么了,你这破脾气。”周姗姗双手抱胸,“我生气了,快点哄我。”
“谁还不是个宝宝了。”欧阳懒得理她,“哥从来没对除了我妈以外的女人低声下气过。”
“算你狠。”周姗姗是个能屈能伸的,她看着欧阳的帅脸,然后凑上去吧唧了一口,“看在你长得帅得份儿上,不和你计较了。”
“小样儿。”欧阳忍不住也笑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只待在警局里面的。”
“嗯,知道我家欧阳最棒啦!”周姗姗卖了个嗲。
另一边,叶苓看着欧阳的车子一点点的远去,好像什么东西被带着一起从身体里面一点点地抽空了。
她呆呆地站了许久,脑海中一遍遍地重放着方才同欧阳见面的场景。
她想,他真的不爱我。
她想,他真的对我没有感情。
她想,他真的喜欢的是周姗姗。
如果说方才那一幕是修罗场,那她就是个被凌迟了不知多少遍的战败者。
单独对上周姗姗她丝毫不惧,可是欧阳在,只要他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能轻易击溃她。
在她的心上划了一刀一刀又一刀。
心事最柔软赤诚的心,刀是最无情冷漠的刀,血是从滚烫变成了冰渣。
为什么?
明明说过以后只有我一个的?
又说话不算数吗?
真的勇士,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
叶苓晃了晃,又稳住了自己,她疲惫地揉揉眉心,四肢早已因为一动不动地太久而变得僵硬冰冷,很晚了,早些回去吧,她努力强撑着自己走出了停车场,然后打了车,回到家里。
她身体很累,精神却很亢奋。
叶苓知道自己的状态很不对,但她想放纵自己一下。
刚刚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瓶酒,可以来个一醉方休。
“一杯二锅头,呛得眼泪流。
生旦净末丑,好汉不回头。
你若要走我不会留。”
叶苓哈哈一笑,“我敬自己是条汉子!”然后一小杯白酒下肚,她直接一头栽了过去。
良久,她揉着肿了一个包的后脑勺醒了过来,刚刚晕得时候直接磕地板上了。
她坐在地板上怔忪了会,摇摇晃晃地想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却不小心扫到了随手放置在桌上的画轴。
“咔哒”一声,画轴摔到了地上。
叶苓心一慌,腿一软,又跌坐在地,干脆就爬了过去,小心地把画轴捡了起来。
摔坏了……真是……
咦?画轴里面有东西?叶苓摇了摇,又拧开摔裂的画轴一头,然后手指探进去戳了戳,还真的有东西。
她想了想,去找了个铁丝衣架,然后把衣架扭成一根带钩的铁丝,很快,一块裹着什么的淡黄色丝帛便被掏出来了。
刹那间,叶苓糊里糊涂的脑子里划过了诸如“九阴真经”“北冥神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之类的东东……
她展开来,丝帛上寥寥几行字,色泽鲜红,叶苓嗅了嗅,是颜料的味道。
丝帛中包着的是一枚小小的黄龙玉印章,刻的是“听雪”二个小篆字。
叶苓将那个绿水印章也拿了来,做了个对比,果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丝帛上写的是牡丹亭中的经典绝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听雪,我对你,定还是情至未至。”
这是周绿水的笔迹,可是这世上也许有可以殉死的爱情,却肯定不会有可以令死者复生的爱情。
死了就是死了,怎么还能活过来呢?
但是叶苓却盯着这块丝帛,痴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叶苓喃喃念着,泪水蔓延而下,簌簌而落。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紧紧抓着那块丝帛,蜷缩着身体,呜咽着。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低低地念着,然而巨大的痛苦还是如潮水般淹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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