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吗？”热乎乎的包子下肚，慕纪年感到心满意足。
“嗯，你有事？有事就别来了，真的，也不太欢迎你。”
“怎么会，我肯定去！我可以点菜吗？”
月夏踹了他一脚：“美得你，得寸进尺！”
恍然间，月夏觉得他们似乎还在十七岁那年的冬天。地上是混着雪水的泥泞，空气中漂浮着烤地瓜甜腻的香气，耳边是车水马龙的吵闹声。他们天南海北地胡扯，仿佛永远不会长大，永远不会有分别。
A中还没有放假，学生们要坚持到下周才能彻底解放。慕纪年也是挑着老师还在学校上班的日子回来的。
结果没想到学校加强安保，两人被堵在了校门口。
月夏蹲在马路牙子上，盯着紧闭的校门，实在不想理旁边的慕纪年。
起个大早就算了，合着他根本没考虑过怎么进学校！
慕纪年给曾经的班主任王老师打了个电话，估计是在上课，压根没接。挂了电话，他蹲下身揪揪月夏的马尾：“半半别生气，不行我带你翻墙。”
月夏冷哼一声，懒得理他。
不知道是不是慕纪年说话声音大了，校门口的保安死死盯着两人的动作，生怕他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慕纪年心虚地撇开视线，不敢再瞎说话了。
好在没过多久，两人遇见了高中时的语文老师，李老师。
月夏之前是语文课代表，虽然几年没见，李老师还是一眼认出了她：“月夏，你们怎么在这儿？”
“李老师，我们回来看望老师的！结果门卫不让我们进去。”
听她这么说，李老师也没含糊，和门卫打了声招呼把俩人带进去了。
“老师，太谢谢您啦！”进了校门，月夏连忙道谢。要不是遇到李老师，两人不知道要在门口站多久。
“小意思啦。你们是回来看望王老师的吧？她在带高二，不过现在是做早操的时间，你们和我上去稍微等会儿再找她吧！”李老师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两人一起进教学楼。
月夏点点头，和慕纪年一起跟了过去。
李老师看了看旁边一直默默听两人聊天的慕纪年，朝月夏眨眨眼睛：“你俩终于在一起了？”
月夏愣了一下：“呃……不是您想的那样……”为什么有种早恋被抓的微妙感？不对，她不仅没有早恋，而且现在也没恋啊！
李老师挥了挥手，似乎完全没有听月夏的解释：“哎呀，都毕业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小子那会儿天天找你背课文，我就觉得你俩得成。”
“哎？真不是您想的那样……”月夏连忙摆了摆手，“他是觉得我管得松才找我的吧！”毕竟那会儿他靠着给她讲数学题少背了不少古文。
李老师唇边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行了，小年轻的还害羞了。王老师在尽头那间教室，你们稍微等等她。我先走了！”
送走李老师月夏舒了口气，她瞪了旁边的慕纪年一眼：“你是哑巴吗？刚刚都不解释下，搞得我一个人贼尴尬？”
慕纪年装模做样地咳了两声，把头撇到一旁，耳根泛红：“嗯……？嗯……”
见他的反应莫名其妙，月夏撇撇嘴，懒得理他。
两人顺着走廊朝王老师的办公室走去。几年的时间里A中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就连走廊一侧摆放的名人画像都没有改变摆放顺序。从高二（5）班走到高二（1）班，月夏兴奋地指了指教室：“一班还在这里哎，咱们高二那年也是在这个教室上课的！”
慕纪年点点头，走近看班门口旁边挂的小木板。
每个班门口都有一个小木板，上面一般是学生的照片和一些有趣的信手涂鸦。见他看照片，月夏也凑了过去。照片上是陌生却年轻而快乐的面孔，月夏不禁有些感慨。几年前，这里挂的还是他们班的照片呢。
“要不要进去看看？”慕纪年一边说着，一边推开班门，转头问月夏。
“这样不好吧？”月夏有些犹豫。
慕纪年不甚在意，直径走了进去：“又不是来偷东西的，你心虚什么？”
“……”
学生都在早操，教室里空无一人。摆放地不算整齐的桌椅上被随意地堆满了课本卷子和签字笔。月夏顺着课桌数过去，站到第四排：“我之前坐这里！你是不是坐那边？”她指了指倒数第二排。
两人之前不同组也不同排，可每次上课都能以各种奇怪的方式插科打诨，说来也是神奇。月夏四下看了看，突然发现一张课桌上的一角用小刀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猪头”，兴奋地指给慕纪年：“他们没有换课桌哎！这个是你的桌子！”
高二某节美术课做小木雕，他嘲笑她刻的难看，她不服气，直接在他的课桌上刻了个猪头说是他。那张桌子陪他度过了整整两年的高中生活，没想到现在依旧安静地躺在原本的地方。
慕纪年伸出修长的手指摸了摸那个凹凸不平的印记，不禁扬起笑容。他扯开椅子，坐在了那个位子上，并且让月夏在旁边坐下。
他似乎比高中时还要长高了一些，一双长腿在狭小的空间中显得有些拘谨，整个人也显得比桌椅大了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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