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工作的百乐门一天三场舞会,照理说她这样的招牌只需晚上出场便可,但她家中母亲常年嗜赌,十天半个月把家中输个精光。讨债的人上来,扬言还不上钱,就打断腿扔进河里喂鱼,她这个做女儿的岂可不理。
可整日还赌债,这要的钱就多了。
虽说金凤几次下定决心再不管母亲,但事情到了。看着神志不清,只知道赌的母亲,她心有不忍,几次三番下来,还是帮着母亲还了赌债。
想到今天中午再次找上门来的母亲,金凤姣好的面容上满是愁苦和担忧,想起两年前那个冬天。
两年前,金凤十七岁,和母亲哥哥一家三口生活在上海郊区,全国虽有战乱,但是上海这个地界,地头蛇守着,相较其他地方也很安稳。他们一家人生活清贫,却也幸福。
但是两年前,他的哥哥金武和别人打架断了腿,一家人的生计没了着落,她和母亲两个弱女子,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过了大约一个月,家底掏空后,一天晚上,她半夜起床,听到母亲和哥哥谈论他的身世,她那时才知道,她竟不是亲生的。
金凤那时想,不管亲生父母家里如何,她绝对不会回去。
但接下来母亲的话,却打破了金凤长久以来的幸福。
母亲说,金凤是她以前给富人家帮佣时,拿自己的女儿换的富家小姐。
听到母亲这句话,金凤放下要敲门的手。
哥哥金武很生气,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妹妹身上居然藏着这么大一个秘密,他问母亲为什么这么做。母亲回道,她十八年前给那家人帮佣,和老爷有私情,与太太前后相差一个月怀孕,但同时生产。
夫人身体不好,生了孩子后昏了三天,她想让自己的女子生活在好家庭里,瞅准机会,拿自己女儿换了金凤,之后拿了老爷的遣散费,回乡和丈夫继续生活。
金武又问母亲现在说这些想干什么。
金母扒着儿子,愁苦的脸上满是担忧,她舍不得这唯一的儿子,把心中的计划一一道来。丽香院的王妈妈前两日来了,说看上了金凤,不嫌她年纪大,愿意用一百块钱,让金凤去她那儿两年。
金武震怒,拔下母亲的手,不顾金母瘫倒在地,哭声连连,吼道:“丽香院那种地方,你这是想把养了十七年的女儿王狼窝里推,你没良心吗,你抢了金凤的家,让她这些年过得这么苦,现在连她这个人都想毁了吗!”
金母也很委屈,她一片真心为儿子,为什么儿子不听她的,那个小丫头,养她十七年还不够吗,她自己怀胎九月生下的女儿,十七年了,一次都没见过!
金武心中的信念破灭,这些年,他为了母亲和妹妹,一直在外拼了命打拼,可母亲告诉他这些。他不接受,他绝对不会接受!
他大吼一声:“你不要说为了我,你就是为了你自己!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自私自利的母亲!”
说完,金武拄着拐杖出门,两年了,再没了踪影。
金凤在金武要出来时躲起来,捂着嘴,怕哭声传出来,泪眼朦胧间,看着哥哥跑出去,母亲在后面追。
两人都走后,金凤哭得不能自已。
一天后,母亲失魂落魄的一个人回来,后面没有哥哥。
从此,金凤撑起了家,开始在百乐门跳舞,一来二去,已经两年了。
……
寂静寒冷的街上,金凤裹紧披肩,走近幸福街,朝家走去。
第35章
天很冷,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金凤走在路上,鞋子和砖块接触,发出塔塔塔的声音。这条路她走了两年,从刚开始的害怕黑暗,胆战心惊,到现在的从容不迫,闲适淡定,也只有时间能给人带来这么大的变化。
她穿着一身华丽洋装,披着白色皮毛披肩,件件价值不菲。
她长得又好看,是那种倾国倾城的艳丽长相,和华丽略带成熟的洋装相照应,更添魅力。
二十岁,正是青春最好的时候,即使站着不动,浑身也散发出一种青涩与成熟交织,独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魅力。
金凤能说会道,两年的舞女生涯,碰上过大大小小无数的事,她一一解决,手段也日益成熟。
可以说,除了她那颗依旧善良的心,金凤什么都变了。
从刚开始只有美貌什么都没有的小姑娘,到现在无数男人吹捧热衷,女人嗤之以鼻的交际花,金凤不后悔。
回家的路上除了街灯,什么灯光都无,人也不会有一个。
金凤对这一切轻车熟路,快步走进幸福街。天很冷,她想快点回家。
只是今天金凤的回家之路出了点状况,有个在这儿站了十一个小时的男人正在等他。
临近午夜,天上又开始飘起雪花,大片大片的雪铺天盖地的落下来,只十分钟功夫,林清身上落了一层雪。
“怎么~还~不~来?”林清颤抖着,冻得神情恍惚,一字一顿的问系统猫。
猫大爷窝在铲屎官怀里,舒服的换了个姿势:“快了,快了。”
但这一次,系统猫苍白的安抚再也不能说服林清了。林清手脚像冰块一样,已经冻得麻木,中午吃下的食物早消化完了,再怎么运动也产生不了热量,又冷又饿,即将达到极限。
而且,这十一个小时,系统猫对林清说了二十几次快了,快了,可凌晨一点了,金凤还是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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