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莨想逃离他身边,必是因畏惧而下意识作出的判断,怀疑两人的感情也是无可厚非,因为难以置信,没法接受。
帝君默思许久,双臂从她身后搂去,将她拥在怀中,下巴抵在她发顶,柔声道:“因为种种不可说的原因,才无法对你详细说明,这会导致你无法理解我,也不敢相信我的感情,我确实有些无力。”
他短叹一声,又道:“今晚恰逢月圆,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
步莨浅淡地应下。
***
身份已被揭穿,帝君再无顾虑,抱着步莨直接腾雾而飞。
最开始时,步莨会害怕地缩在他怀中,抓紧他衣襟,怯怯睁开一只眼。渐渐,穿山掠林的新奇感令她放松了紧张。
待他停在高空,正可将山林景致如数收入眼底。
步莨望着下方笼罩在皓明月色下的玉壶山,夏风习习吹拂林海,万千松柏荡起森冉波浪,细听枝叶此起彼伏的簌簌声,在崇山间徘徊不绝。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玉壶山的全貌,虽说不如白天清晰,却也能在繁星清月下隐约可见其壶状的侧影。
步莨欣喜感叹:“从来只能窥得一二,也觉四季多姿,美不胜收,此时一览全貌,方知其美胜在佳址和地形。环山之貌阻挡极端风雪,树木常青。纵横河流滋养山林,飞禽流连。”
帝君将她放下来,望入她映月明亮的双眼:“你未见山林全貌时,便觉其美,如今目览全景,更觉其美。当初你愿接受我的感情,相信我的心意,如今知晓我身份,难道我的心意就变了吗?这玉壶山的美也并不会因为你所见角度不同而失却了吧。”
步莨嘴角的笑意缓缓敛下,目之所及视野开阔,沉思间,有种想将愁绪烦闷洒向广阔天地的念头。
帝君握住她手,十指紧扣,视线落在远处隐如暮色得山峦叠嶂。
“凡人皆有自己的命数,即便我是神仙,也不可轻易更改。神仙下凡唯恐坏了凡人的运势,所以我必须收敛仙力,也不可暴露身份。一般情况,神仙不允许被凡人所知。天有天道,天道可惩戒六界任何生灵,若有扰乱六界秩序者,或多或少会受到惩罚。”
帝君看向她,续道:“为了与你成亲,我强硬更改你的命数,冥冥之中注定有罚。那三年的离开,我的确要去办一件严峻棘手的事,可此事就如齿轮传动,一环扣一环,以至于我身子终究出了状况,必须回天界闭关修复。天界一日,凡间一载,我别无他法,只得假死离去。这便是天道之罚,不允许我再留你身边,也恐会影响你此生的轮回。”
步莨眸光忽颤,心间微悸,抬头怔怔看着他。
帝君将她俏乱的发丝捋顺耳后,紧凝她目光:“倘若有法子,我又怎会忍心让你凄苦度日?我希望你相信我从未变过的心,原谅我不得已的苦衷。”
神仙,天道,这些个神奇的事,她是初初听到,如坠迷雾,似明非明。却发现一件事,他竟是主动成亲?“你不是被掳来的吗?怎会是主动来的?”
帝君笑了笑:“我既然是神仙,再怎么收敛仙力,把事情改成我预料的那样,假装偶遇,然后被掳,这并不难。”
“可我们未曾见过,你又如何知道我要成婚,非要娶我。”她疑问颇多。
帝君道:“你又把大白鸽忘记了?我们并不是在成亲那日才是初次见面。你看……”
他指尖施法,朝空中划去,上空霎时出现一片白芒亮光。
步莨惊奇看着空中飞掠而过的五彩斑斓光色,逐渐构成形状不一的图案,有兔子,有猫狗,有花儿,有小树。
记忆深处,也曾有过这些画面,梦中也有过,梦见一位白衣人将幕空上的千万星辰变成这些个动物模样。
久远的记忆如剥开层层洋葱般唤醒,那些画面慢慢明晰,与此刻逐渐重合。
原来不是变化星辰,而是直接幻化出那些图案。
步莨目光一转,接上他片刻未移的视线,暖流在心头泛起潮涌,汇在了眼眶。模糊的视线中,她曾看不清的梦中人,就在眼前。
步莨眨去泪花,清澈眸眼映出他带笑的俊颜:“从小起,你就在我身旁吗?哭闹时为我画下一方晶亮,害怕时护我周全赶走大老鼠,发烧时在我床边陪伴着我。其实全是你吗?”
帝君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你都记起来了?”
步莨摇头:“我从未忘记过,只是太久太零碎,我便以为一切是梦。可你为何会从小陪在我身边?你是神帝,我只是个无名凡人,我不懂。”
帝君眸中盈满缱绻柔情:“我只能稍微点明:你前世就是我的爱人,我在等你此生轮回结束,接你回去同我携手生生世世。你可愿再次相信我?”
步莨定定端看他,能容纳漫天星辉的这双眼,真挚怎会有假?她只是刚开始过于震惊,茫然不知所措,恐惧困惑她心头,才会滋生各种不安。
她扑入他怀中,将他紧紧抱住,泪浸在他衣襟。“我信啊!我信!我再不逃了。”
帝君收紧双臂,可算安抚好了她的心,心间大石顿时落地。他一边用手指梳着她长发,一边道:“可我身子并未复原,需得闭关,同你此次分别不知会多久,我没办法承诺回来的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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