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踏入殿内欲将她救下来,听得她嘴里忿然骂着:“好你个不明事理的阎王!分明是你冥府官差到人界莫名其妙抓了我侍女,我来这要人有何不妥?你不分青红皂白将我捆绑!把本公主作此羞辱状!赶紧将本公主放了!”
“呵呵。”坐在殿上,隐在阴影里瞧不出面容的阎王冷冷一笑:“你若有冤屈,自来我这阎王殿申诉就是,却吓坏我鬼差,还将牛头马面打成了猪头熊面,害得他们躲到孟婆那哭哭啼啼要喝孟婆汤投胎去,没脸再出来,你说说这账该如何算?”
阎王的喉咙就像膈着什么,声音沙哑异常。
步莨暗暗嘀咕:谁知道那两老哥长得凶神恶煞、威风凛凛的,却这么不经打。
她咬牙道:“此事是我不得体,一人犯事一人当,你将灵虹放了!另外,还得将那白脸的乱抓人的官差带来同我对峙,他乱抓人,也得受罚。他若不受罚,本公主也断不会任由你们来罚!”
“哈哈!私以为魔界小公主是个宠得没法没天的混魔王,却没想到如此傲气有担当,奇趣奇趣!”阎王大笑,话锋一转:“帝君可真有福气。”
帝君?步莨狐疑四下瞄看,就听脑后传来熟悉声音,“多谢阎王夸赞。”温温润润的声音在这无助当下,惊喜得不敢相信。
帝君施法将她身上束缚解开,步莨跌落在他怀里。
她抓住他衣襟细细端看,是他!许久的精神紧绷加上委屈,顷刻在他怀中松懈下来,化成泪雾氤氲在眼中。
因为上一代魔帝,魔界同冥界结下仇怨,即便如今因为天界在中间做了许多沟通,两界虽未像曾经那般水火不容,却也互看不顺眼。所以帝君一路上也是忐忑不安,这会儿抱她在怀才安下心来。
帝君将她放在地面,手指擦下她眼尾的泪:“别怕,我在。”
短短四个字足以安抚她心绪,步莨点头,抹了一把脸,展露笑颜。
帝君上下端量她,又握住她手腕查探一番,确认没有异状,适才放心。
因步莨方才被倒挂,一向面容和悦的帝君也端不出好神色。直问: “不知阿莨犯了何事,劳阎王亲自动刑?”
“帝君话可不能乱说,我只是小施惩戒,怎能说是动刑呢?”阎王撇清责任。
帝君倏然冷道: “阿莨贵为魔界公主,更是本君妻子,倘若在冥界犯了罪,也该先行关押亦或禁足,再由天庭天刑殿派仙官来冥府共同审问详查。若她只是闹了些小事,可由她或者本君亲自同阎王赔不是,阎王又怎能对她私自施以惩戒?”
阎王默然稍刻,口吻几分肃然:“她擅闯冥界,扰乱往生桥秩序,威胁鬼差,打伤牛头马面,本王作何不能惩罚!”
帝君道:“如若我方才没听错,此事也是冥府官差有错在先胡乱抓人,灵虹乃公主侍女,去了趟人界就被莫名抓了来。阿莨待她情同姐妹,自然咽不下这气跑来要人,阎王又岂是不分因果之人?阿莨犯了事,该罚,但也需讲明前因后果。待将那无理的官差叫来,定了他的罚,阿莨依着冥府的规律需要受何罚,本君替罚就是,绝无二话。”
阎王顿了顿,忽而哈哈大笑: “既然帝君亲自来冥府要人,本王怎敢罚帝君的爱妻,此事双方都有错,本王也不再追究了。还望帝君莫要因此事坏了同冥界的和气。”
三言两语就将冥府的责任消除,说得好似他是位开明得体的君主,大方地原谅她的过错。步莨暗暗腹恻,这阎王果真心机重又阴险。
“如此,多谢。”北霁帝君颔首致意,牵着步莨直接离开。
***
云上三人静默无声,只听得风刮过结界的嗖嗖声。
步莨看着前面沉默站立的身影。即便在冥府,他强势的维护令她感动非常,可出了冥界,他便不发一语。也不知帝君是否正压着怒火?觉得她这次生事惹麻烦了吗?
旁边的灵虹察言观色,也摸不清帝君的想法,只得摇头叹气。
直至将她们送到魔宫,北霁帝君淡淡说了句: “回去吧。”拨转云头就要离开。
步莨忙扯住他衣袖,帝君回头看她: “怎么了?”
灵虹见状,忙说自己有事先回宫,快步离开。
步莨抿了抿唇,仰头睇入他略显疑惑的眼中,诚恳认错:“今日是我不对,即便灵虹被抓,我也不该同鬼差和牛头马面动手,坏了往生桥的秩序。日后凡事我会三思而行,不再冲动犯事,不让帝君难堪……所以,帝君别再生气了好吗?”
帝君怔住,她眼里蕴着水光,神色带着恳求。如此小心翼翼,难不成一直在揣度他的情绪?
他摸摸她发顶,弯身安抚道:“傻丫头,此事你并没错,是冥府的人有错在先。阎王同魔界有恩怨,他定故意揪着你不放。阿莨历来懂事知分寸,我不会认为是你挑衅在先,也并未生气,更没有任何难堪。不要想太多,嗯?”
步莨眨眨眼,眼中水汽沾在了睫毛上,她瘪下嘴,道:“那你为何一路未理睬……”
帝君这才晓得她误会的缘由,他笑了笑,解释道:“只是在想一些事。往后阿莨若想去人界,便同我说,我带你一起去,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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