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莨伸手轻轻触摸那一根根睫毛,指尖缓缓掠在他挺俊的鼻峰,沿途扫过寸寸沁凉,滑至他嘴唇。
摩挲间,指腹是凉的,一丝丝凉意导入心间,却融成了暖,温热了她的呼吸。
步莨一手轻搭他肩头,不由贴近,半阖眼帘。小小唇瓣将将碰触那两片冰凉,她心头微颤,好似做了坏事,迅速松开。
低着头没敢看冰雕,她的脸却不同于唇上感受到的冰冷,浮现淡淡桃粉。
趁人之危,莫过于此!
步莨嘴角却笑得十分乐。抬起头再望着他时,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谁让你五识封闭,无论我做什么,你反正也不会知道。”
这般想着,她就真没羞没臊地抱着他,在他脸颊各亲了五六下,嘴巴啄了七八次,这才满意收手,小脸尽染欢喜的红。
***
漫天冰雪,无尽无穷的白,茫茫望不到边。
步莨在风雪中举步维艰,夹雪的风似冰刀,刮在脸上破肌般的刺痛。
她漫无目的走着,却不知何处是尽头,自己又是怎么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雪中世界。
忽而前方隐隐约约显现出一个人形轮廓,她快步跑去,那人身影渐渐清晰,一身雪白羽裳迤地。周围风雪似在他周身停滞般,空出了一个平静的空间。
曦华?!步莨眨眨眼,仔细观看,果然是他。
她激动朝他跑去,喊道:“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曦华!”
声音好似传不过去,他依旧闭眼,没有丝毫动静。
步莨跑得气喘吁吁,大声喊他,正焦急万分,突然一道红光闪过,立在她面前。
只见女子暗红长裳,暗红的长发,在这雪中格外醒目。肌肤雪白,眉骨英气、红目冷傲,五官却是她自己的模样!
“你是谁?”步莨警惕打量。
“你连自己也认不出了?”女子声音如同她外形一般,寒凉冷清。
忽而,她似叹息:“对啊,你拼了命想将我根除,逃避我,又怎知根本摆脱不了自己阴暗的性情。”
步莨好似听到什么天方夜谭,皱眉问道:“你……你是浑?”
“我是浑?哈哈!你怎就不承认我就是你自己?黑是你,白也是你,一定要天真地将自己区分个黑白明晰,只取白舍弃黑吗?”女子讥讽反问。
步莨听得云里雾里,顿时不耐烦,声调拔高几分:“让开!!”
女子笑了笑:“怎的?想奔去你心爱的男子身旁吗?可你看他……”说着她转身指了指前方站立的帝君。
步莨茫然顺着她手指望去,以为自己瞧错了,愣了半会儿。他不是肉身,眨眼就成了一具冰雕。
“他为了你变成这样,你还有何脸面呼喊他的名字?倘若你当初舍弃沦之力,也不执意融合浑,他又何必为你做那些牺牲?是你祸害了他,不敢面对吗?”
女子的话一字一句刺入步莨耳膜,她听得懂每个字,可是合并起来,她又有些迷茫了。倘若她舍弃沦之力,她便舍弃了自己,若是不融合浑,她肉身败坏,也无法同他在一起。
可为何会被这咄咄逼问堵得哑口无言,她真的怨过……怨自己拖累了他。
步莨捏紧拳:“我那么做都是为了和他在一起!”
女子睇看她,漠然的神色几分轻蔑,抬步走向帝君。
她微微侧头,说道:“既然你自私地为了得到他而让他不得不承受这些代价,那你就该足够强大来保护他!可是你懦弱,惧怕天界,护不住你心爱的人。但我不同,我足够强大,我可以护好他,往后,把他交给我如何?”
步莨默然听着这讽刺的话,看着她朝帝君款步走去,在他身旁停下。
冰冻的帝君竟微微掀开眼,透明的眸眼没有以往的温和柔色,淡淡的凉凉的,如这漫天冰雪。
那女子正踮起脚凑近他,这个姿势……
步莨惊喊:“你要做什么!放开曦华!”
女子双唇贴在帝君唇上——这挑衅的举止足以令步莨抓狂。
步莨拿出鞭子,朝她狠狠甩去,女子却连带帝君瞬间消失,鞭子劈了个空。
四周是白茫茫的雪,地上也没任何痕迹,好似方才一切不过幻境。
她不知所措望着雪天,想到方才女子亲吻曦华的情景,还有最后那些话语,气得甩鞭打在雪地上,一次狠过一次,仿佛不知筋疲力尽,愤怒占据上风。
“阿莨!阿莨!”温温润润的呼唤,是她心头的那道声音。
“阿莨!你醒醒!快醒来!”忽而变成了低沉的嗓音,似飘荡在空中,仿佛远方传来的回音,靡靡飘渺。
步莨放下鞭子,听着阵阵焦急的呼唤,四周突然变得眩晕模糊,头要炸裂般,她闭上眼抱着脑袋。
“阿莨?”
步莨缓缓睁开眼,恍惚不清中,见到一人在身旁唤着她。
“曦华!”她起身扑入他怀中,紧紧抱住,急需他的温度来消融方才梦中的惊吓。
可渐渐,她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他身上不是那山林晨露的清新,却是木质檀香。
“我不是帝君,公主认错人了。”
这声音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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