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她已嫁人,自己再如何中意,也做不得这强取豪夺的事来,却有此良机。
心底不免隐隐期待。
第三十七章
玉壶山雁清寨。
曲巧思回到寨中已是傍晚时分, 他正要去山上石屋将沈霄交代的物件给步莨送过去。
正走到石梯,就见一白色身影正缓步拾梯而上。曲巧思顿住脚步,想等他离开再走上去。谁知那人竟似感应到什么, 转身朝他望来。
曲巧思惊得心头一慌,果然是个妖, 自己根本没发出声响,他都能知道下方站着人。
帝君见他杵在石梯下一动不动, 问道:“你是要上来找阿莨吗?”
曲巧思努力压下慌张, 说道:“我有东西要交给她, 沈府的沈大人托我给她信件。”
帝君眉梢微挑, 沈霄?他同步莨何时关系好到互通信件?
他步下石梯:“你将东西交给我吧,我转交给她。”
曲巧思警惕盯看他,后退两步:“沈大人叮嘱过,此信必须由我亲手交到阿莨手中, 不可转他人之手。”若是交给他, 指不定就把信拆开看, 搞不好使个法术还能将内容变了。
帝君下阶的脚步一顿, 面色瞬时一沉,甚也未说,转身抬步而上。
待他身影消失在石梯上方拐角处,曲巧思擦了擦额头冷汗, 刚才曦华突然冷睇过来的眼神着实吓人, 险些就以为他得出掌灭了他。
这么阴晴不定的人,步莨竟看不透彻?许是他在她面前装得好!假惺惺的温柔状, 把她哄得开心,心底定然阴险狡诈。
曲巧思是越看他越不顺眼,在他心里,那人已然是民间传言那般张牙舞爪、奸诈狡猾的妖怪。
***
夜晚入睡前,帝君在桌边饮茶,茶水清甜,不再有迷药的味道。想来她早就清洗好了。
步莨从浴房回屋,只着了单薄内裳,发梢还滴着水。
帝君将茶杯搁下,去柜中取出披风,上前披在她身上。再拿来干巾布帮她擦头发。
“天气转冷,以后洗澡出来披着外裳。头发也是,太晚就别洗,会着凉。”
步莨享受他擦头发的温柔,笑着打趣:“我才发现,你比我娘亲还唠叨。以前怎不觉得你这么爱操心呢?”
“怎的?”帝君伸手刮她鼻头:“才成亲多久,开始嫌弃为夫了?”
步莨被他酸味逗弄,笑得更欢:“你这般好的夫君我都敢嫌弃?那往后我还能看得上谁?”
帝君霎时抬起她下巴:“你还想看上谁?只看我一人不满足吗?”
步莨本是玩笑话,却不想他是一本正经吃了醋。步莨两手环住他脖颈,眨眼笑出一丝俏皮:“满心满眼装的你,就算看着别人,也装不进去了。”
帝君对这话极为受用,眉展眼舒,心情悦然。
头发擦干后,步莨想到一事,走到镜台柜取出沈霄托曲巧思送来的物件,递给他。
“今日我派巧思去沈府婉拒他关于紫玉蝴蝶的事,沈霄嘱托巧思送来封信件和邀请贴,你先看看,我们再聊。”
帝君这才串出了今日曲巧思所说之事的前因后果,想来步莨同沈霄并不是他所以为的互通信件。
他打开信纸,纸上正文所言统共就十句:玉蝴蝶之事固然为一憾,但甚感激寨主诚意,礼已收下,欣喜难表,遂邀寨主及夫君于下月初九至家府参加家父寿宴。寨主及夫君为人爽直真诚,实想结交为友,此番邀约诚挚恳切,也为感激游船之日搭救之恩,期望寨主光临。
另有一红色硬纸,帝君并未打开也知其为何物,当是邀请的帖子。
帝君先问:“你的想法呢?”
步莨论道:“咱们同他说有交情也不算,若说毫无交情却也不是。不过萍水相逢之缘,所以单单这点,倒是没必要赴宴。可雁清寨毕竟同月虹楼有生意来往,又是这两年玉器买卖的大客,而沈霄还是个世子,按照舒平的话来讲,皇室可以绕着走,但也不可轻易得罪。况且玉蝴蝶一事已拒绝过他,所以我考量下来,这宴席还是得去一趟,你觉得呢?”
帝君默然听着,他暂时不知沈霄如今是否已对步莨存有别样情愫,表面上看来沈霄几番找她是出于正当事由,可一个世子如此郑重地邀一个山寨女当家参加自己家父寿宴,未免有些唐突。
前国师寿宴,即便两袖清风不会请达官贵人,也定是自家亲人,怎请个几面之识的外人?
帝君思忖再三,说道:“初九那晚,待宴散之时,我们再去到沈府送礼,如此应邀,时辰上不算打扰,又给了沈霄面子,也无需同不认识的人共餐。”
步莨两手欣喜一拍,握着他手臂笑道:“你这方法好!我怎没想到呢?我一直烦恼沈府到时请来的许都是官场之人,可我不愿同那群人共餐。这下就没问题了。”
她雀跃得像个天真十足的孩子,帝君宠溺地揉揉她发顶。虽说不愿步莨同沈霄有过多接触,可他也想一探沈霄究竟只是单纯邀请,还是打的其他主意。况且,他也需顾及步莨如今作为雁清寨寨主的身份,她考虑的不只是他个人的心情。
可他万万没料到,沈霄打主意打到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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