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霄又问:“那日游船,见曦兄身手不凡,武功高强,敢问师从何派?我也想拜访一二,学以防身。”
帝君呷了一口茶,毫不客气:“我的功力,你此生也学不来,就莫要浪费时日了。”
沈霄面色霎时难堪,这人未免太过于狂妄自大!全程一副自若从容又略带不屑的眼神。
步莨也未料他会这般回答,她端着茶一边喝着一边来回扫视两人,不知气氛为何会突然凉得跟降下霜似的。曦华他向来说话温和,从未像今晚,言语总带刺,好似故意针对沈霄?
步莨琢磨了稍刻,放下茶杯,起身对沈霄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沈公子歇息,回去路途有些远,我们也得趁早赶回去。今日暂此别过吧。”
沈霄忙止住她去步:“今日家父寿宴,有幸请到了玄罗寺的忽弥大师为其祈福,正巧大师今晚暂住府上,机会甚为难得,寨主稍等片刻,我请大师来为二位诵经祈福。”
步莨不太懂这些,听起来大师祈福当是件好事,许能祈求她同曦华一生平安白头偕老。
遂问:“这般晚了,不会打扰到大师吗?”
“大师尚未就寝,我速去请他来,你们在此等候片刻。”说罢,沈霄快步离开厅堂。
步莨回头朝夫君笑着:“我还从未去过寺庙呢!今日也可开开眼,若大师念经真能为咱们祈福,可是美事一桩。”
帝君点头回以欣然淡笑。人界即便是寺庙祈福,也都是将心愿传达给天界众神,再由分工的神仙择选,依照凡人功德善事来圆其心愿。
他本就是天界北方神帝,就连北方的一众神仙也要同他祈愿,又怎需一个凡界和尚来为他祈福?不过是看步莨好奇又欢喜,才没有直言拒绝。
待到沈霄将忽弥带来厅堂,沈霄顺手将四扇木门关上。转身解释:“诵经祈福之时,需得关门,以免福运溢出。”
步莨不甚了解地点点头。
帝君却狐疑睇向沈霄和忽弥,他可从未听说诵经祈福需关门。祈福若要传达上天,更需在空旷之处,让心声直达天庭,如此封闭,如何传达?
而他分明听到屋外的脚步声,虽很轻,他怎辨认不出,不用施法也能听出外头一时来了约莫十五六人。
这是围困?
帝君面色渐沉,今晚可真来得好,他倒想瞧瞧沈霄葫芦里卖的什么东西!
忽弥两眼聚神,一瞬不瞬端量身前白衣男子。奇怪的是,此人身上并未察觉出丝毫妖气,反倒有种难以形容的浑厚气息,宛若朝暾破暮,又似浩海揽星。莫非当真是能潜匿妖气的强大妖物?
“大师,开始吧?”见其未有动静,沈霄出声提醒。
忽弥回神,朝步莨二人走去,约莫离有六步距离停下。右手握住禅杖朝地一顿,禅杖顶部铁环叮叮当当罄钟般响,可醒神,可凝气。忽弥抬起左手,环戴佛珠,执于胸前:“阿弥陀佛。”开始瞑目诵经。
云里雾里的步莨瞅着念经的和尚:这就开始了?无需起身?无需跪拜?而且那和尚怎对着曦华一人诵经。
即便满腹疑思,她也不好开口多问,静静坐着听。
帝君是越听面色越寒沉,诵经的梵文他怎不懂!这是佛教愣严咒中五大心咒之一的——般唎怛罗耶。
念此经咒,魑魅魍魉无所遁形,邪妖恶鬼立显原形。
呵呵,胆敢将他视作妖物!修的什么佛法,无知的和尚!
帝君冷目射向前方的沈霄,沈霄被他眼底冰封般的寒意慑得一怔,此人光是眼神就能令人不由畏惧,其力量当真十足强大。
沈霄又不免疑惑:他面色并无痛苦,也未受经文影响而现出原形。可这神情,他仿佛是听懂了这经文?还是说妖力强大到完全不受影响?
帝君忽移开视线,缓缓转向步莨。正听和尚念经的步莨不解地眨眨眼,他神色有些不对劲,凉飕飕的,像是在隐忍怒意。
“是你同他说的吗?”帝君突然开口。
步莨更是莫名不解,诧异愣然望着他,同他说?什么意思?她同谁说了什么?
帝君倏而一笑,这笑不再如平时和煦,不再是往常的温润,眉宇间透着寒冬森冷,惊得步莨心底登时悚惧,莫名一个寒颤。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神情,他何时用这般凛若冰霜的眼神看她。
帝君收回视线,转到仍在念经的忽弥身上。他凝目施法,神识瞬间遁入忽弥脑中。
念经的忽弥声音戛然而止,却仍瞑目站立,一动不动。
沈霄察觉出端倪,轻步走上前查看大师情况,顿时一愕。
忽弥面色煞白如纸,双唇颤抖,眼皮内的眼珠不住滚动,额间更是冷汗淋漓。这模样,就好似正被梦魇困住。
“大师?”沈霄试探唤道,又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大师?!”
猛然间,忽弥呃地一声倒抽一口气,两眼瞠大如铜铃。
他目光定在前面的帝君身上,满眼的惊慌惶恐,口中开始不住吸气,如同溺水扑腾的人。禅杖上的铁环更是因为他手臂的颤抖而不停发出击打的叮当响。
沈霄被他这模样吓得一愣,顺着他目光望去。帝君却气定神闲自若饮茶,抬眼睇来,一抹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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