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遥平微重地将茶盏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眉眼冷淡地看着她,“阮大小姐是没听懂本世子的话吗?”
这个人要嘛一副病歪歪的样子,要是认真起来,一身的显贵气势就能震慑到人,阮碧青被他这副模样惊得心跳都快了几分,将头一扭,贝齿微微咬住粉嫩的唇瓣。
“既然听明白了,阮大小姐便回吧。”他不客气地打发她。
看来是谈不下去了。阮碧青也不再跟他客气,“孟遥平,天下女子这么多,你偏要娶我,你是不是有病?”
孟遥平这一回倒是惊讶了,看她如一只小母虎地在他面前张牙舞爪,逗乐了他,“本世子有病,整个金陵都知道,不是吗?”
阮碧青被他这话一堵,整个人有一种既心虚又生气的情绪。她心虚是因为踩在他的痛处上,她生气的是这个人根本没有把他自己的病当一回事,反而她还顾忌着,当真是蠢得可以了。
看她气得额头青筋都浮起来了,孟遥平淡淡地说:“嫁给本世子不好吗?有的是威风给你耍。”
“我不需要。”她蹙眉道:“我一个小女子要什么威风?”
孟遥平状似为难地叹了一口气,“这可如何是好?本世子非娶你不可。”
阮碧青瞪着他,“世子,小女子实在没什么好的……”为了让他不娶她,她不介意贬低自己。
“但本世子喜欢你啊。”他高深莫测地笑着。
阮碧青心中叹气,这个人根本就是不松口,他想如何便如何。她握紧了拳头,突然放冷箭道:“行,世子爱娶便娶,反正世子身子差,以后世子的身家若是被小女子独占了,小女子也没什么亏!”
她自认为自己说话极其难听,可孟遥平却笑了,笑咪咪地颔首,“欢迎至极。”
不要脸!阮碧青心中骂了他一句,恼羞成怒地站起来。跟他说什么,都只是把她自己给气到了,还不如别说,越说越气。
等阮碧青一离开厢房,一个人影便从木梁上跳了下来,冰冷冷地说:“阮大小姐实在是太没规矩了。”
孟遥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她是以后的世子妃。”
那人立刻低头,“孟勤知错了。”
孟遥平紫黑的唇贴在白瓷上,透着一股妖娆的慵懒,轻轻地说:“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孟勤的头低得更低了,心想世子的品味有些奇怪,放着温婉大方的姑娘不娶,偏要娶一个脾气不是很好的女子做什么呢?阮大小姐看着便不是一个对夫君千依百顺的女子啊。
阮碧青与孟遥平的婚事定在了八月二十,正好在中秋节之后的第五天。距离成亲的日子尚有四个月,阮碧青除了一开始时很愤怒,到了后来她也豁达了,压根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说句难听的,以孟遥平随时要挂掉的样子,他也许撑不到成亲的时候,这么想虽然可恶了一些,但她现在完全不会内疚。
孟遥平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人,看着病恹恹的样子,那心却坏得没天理了,哪一个好心肠的人知道自己快死了还要娶亲?哪一个好心肠的人知道对方不想嫁还非要娶的?
所以,孟遥平就是一个坏人。对坏人,阮碧青就没有这么多善心了。本来她的嫁衣要她自己缝制才是,但她连一根指头也不愿意动,直接丢给了府中的绣娘。
她根本没有把成亲这件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一点也不上心,阮夫人见了,更疼惜她,对她格外的宽容,连铁面无私的阮尚书也不说什么,反正他也不是很想跟孟王府做亲家。
在这样的气氛下,阮府平静地准备着婚事,到了六月,莲花也开了,一向安静的孟世子竟发出请帖,请阮碧青到孟王府里一同赏莲。
阮碧青的第一个反应是想拒绝,但是来的人说了,孟遥平今日身子好些,能有心思赏莲很难得。她不是迟钝的人,这话里的意思是她就该三拜九叩地感激才对。她憋着气接了请帖,未婚夫难得身子舒服,请她赏莲,她要是拒绝了,只怕别人说她如何的不是了。
于是,接到请帖的第二天,用过午膳之后,阮碧青便带着丝草去了孟王府。接待她的是孟王府的管家,孟管家满脸笑容地将她迎了进去,“阮大小姐,世子正在午睡,等一会便会醒来。”
阮碧青听了,唇角一抿,平着嗓子说:“好。”
“阮大小姐请喝茶、用点心,等世子醒来便会过来。”孟管家不卑不亢地说。
阮碧青忍着气颔首,“有劳。”
丝草看了看周围,在阮碧青耳边道:“大小姐,世子怎么能将你晾在一边呢?”
阮碧青轻轻地嘘了一声,“莫说话。”
之后,阮碧青便安静地喝茶、用点心,中间去了一趟净房,等一个时辰之后,孟遥平缓缓地出来了。阮碧青一眼扫过去,却惊讶地发现他是坐在轮椅上被一个模样讨喜的小厮推了出来。
孟遥平轻咳了一声,“你来了。”
阮碧青淡淡地说:“一个时辰之前来的。”她的眼睛盯着他的轮椅看。她没想到他会坐着轮椅出来,之前几次他看起来都好好的,这一回见面他看起来很惨的样子,难道病情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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