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妈妈,不是我说,你这孩子我真的是管不了了。我跟校长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要把夏染转到普通班级去,校长就是不同意,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不能留着她了,实在是给我们班的孩子做了坏榜样,这孩子,谁爱管谁管吧,我真的教不了了。”
夏敏虽然也气恼夏染的种种恶劣行径,也想责骂她,可是听到老师这样诋毁她,还是忍不住反驳道:“教不了?我家孩子虽然叛逆,可是是个好苗子以前在茶镇小学,那都是年年考第一的,你不能好好引导她,就是你的错,没得说。还有,我的孩子怎么样我心里清楚,您要是真的看不惯,我们转班转校就是了,用不着您这么嘴臭。”
夏染,你什么时候能听话一点啊?妈妈真的好累。
中午时分,夏染在医院打着点滴,外婆来了,这个沧桑的女人看着夏染,露出了一抹疲惫的微笑。
“妈,你怎么来了?”夏敏连忙迎上去。
“小染还好吗?”她从篓子里,给夏染拿出了她秋天搜集起来的一些坚果,核桃、板栗,甚至还有一种叫八月楂的野果,笑道:“小染,你看这些,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夏染明明很喜欢这些东西,很心动,正要伸手去接过来,想到自己还在跟母亲对抗,便故意抗拒着扭头,看都不再看一眼。
“唉”外婆若有若无地叹息了一声,夏敏也无暇计较夏染不礼貌的行为了,拉着母亲出去了。
回到出租屋里,夏敏安静地给母亲做午饭,她剁着细细的蒜泥,大蒜的味道扑鼻而来,呛得她流下了眼泪。可这眼泪,在夏染的外婆看来又是另一番意味。
“敏儿,你现在该后悔了吧?”这会儿夏染还在医院打点滴,夏染外婆便不再避讳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当初我就跟你说了,这孩子一双断手,当的是天煞孤星的命数,让你把她过继给别人,你偏偏不干。”
“妈你又来了,你怎么这么迷信。”
“村里的老先生都是这么说的,你还别不信。当初人家就说了,这孩子命数太硬,克夫克父母,要过房养,你那时候偏偏不信,非得把这孩子留在自己身边,还为了孩子委屈自己下嫁给那个赌徒。你看看,这些年你都讨了些什么好?夏家人对你不好,现在这孩子还给你添堵,你要是早听了我的话该多好?”
“妈,你再说我就要生气了。”夏敏不耐烦地剁着蒜泥,心里却也不得不承认母亲说得对。
自己从来就是个不服输的人,自己的女儿果然最像自己,不服输,这样性格的两个人遇到一起,又是母女,真的是会相克的,因为剑拔弩张互不相让。若想要彼此不受伤,那只能有一个人做出退步。
想到夏染手腕上的伤痕,夏敏最后还是妥协了,她帮夏染办理的转校手续,带她回到了茶镇。这个她深恶痛绝的小镇,不知道为什么,夏染会这么喜欢这地方。
冬雪飘落,夏花坐在窗前专心致志地听着课,视线的余光里忽然就瞥到了夏染,片片雪花飘落,夏染就站在玻璃窗外,冲她微笑着挥着手,窗户上因为气温差异,蒙着一层水汽,夏花在一片迷蒙中看到夏染熟悉的身影,忽然有些感动。
她,竟然真的为了自己,转学回来了。
夏花愣了愣,举起手来,在窗户的水汽上画了一个笑脸。
“花花,我回来了。”夏染推开玻璃窗,笑靥如花地看着夏花。
“你何苦要这样呢?”夏花看着她缠着绷带的手腕,很心疼。
“花花,我说过,我不要和你分开。之前是我误会你了,我不该那样对你的。”
这一个冬天似乎格外寒冷,风雪不息,学校里很冷,夜间夏花盖着薄薄的一层被子,再把棉袄放在上面,勉强过冬。有一天她终于冻得感冒了,咳嗽流鼻涕很是难受,夏染二话不说就说服了夏敏,办理了住校,和夏花一个被窝睡觉。两个人紧紧相拥入眠,暖和了许多。到了春天,两个人又采了许多杜鹃花,去看本地女儿会的热闹。
夏花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对夏染有一种特殊的情感。
夏染虽然性子清冷,只与夏花一同出入,和班上同学都不怎么说话,可是她的才华,她的气质,都让她成为了男生当中议论最多的女孩子。她那种冷冷淡淡的态度更是让他们觉得,这个女生独一无二,情窦初开的男孩子们私下议论起夏染,都把她当做了自己的梦中初恋,是以夏染不经意间,就成了许多男孩子的白月光。
便有大胆的男生,给夏染写了酸溜溜的泛着中二气息的情书,托夏花转交给她,夏花看过之后,却偷偷地把这些情书都撕碎了,丢进了垃圾桶,心里还要赌气,去试探性地问夏染:“阿染,你有没有暗恋的男生啊?”
“没有啊。”夏染漫不经心地回答,专心写着自己的随笔,夏花这下放心了,偷笑着。
第10章 鹿竹
初中很快就毕业了,回到夏花身边之后,夏染平衡了许多,生活终于回到了正轨。夏染妈妈再也不阻止夏染和夏花往来了,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强行干涉,只会伤害夏染。夏染看似柔弱,骨子里却很倔强,自己作为母亲和她总是会有冲突,只有夏花,能够让她和自己达成某一种和解。夏染因为逃学等等原因,成绩并不像以前那样理想,和夏花一起升入茶镇高中。暑假的时候,夏花在家里帮忙料理家务,她正抡着斧头劈柴,爸爸突然叫住了她:“夏花,暑假结束,就跟老爸一起出去打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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