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资一口气差点没调上来,扶着门框捶胸匀了好一阵。
“相公怎么今天怪怪的?”青青踱到门边。
“公子夫人,小的先出去了。”丝雨也杵在门口。
形势不妙,不管了,我伸开双臂把门闩死死挡住,有我一口气在,就没人能打开这个门。闭上眼,不去看两人惊诧的眼光,心里默念:阿贵快滚!阿贵快滚!
好死不死,门上被人叩了两声,一个声音飘进来:“大公子,王妃请你去花厅,秦夫子和三公子都已经到了。”
秦夫子?秦夫子!就是那个爱打板子的秦夫子!娘的,老子更不能去了。
“王妃说,希望公子快些过去,晚了她便要亲自来请。”狗日的阿贵,还敢威胁老子?
听不进去,我什么都听不进去!老子不要念书,老子要回镇水村,老子要自由自在的生活!
“原来是念书的事啊,相公,躲着也不是办法,待会儿母妃亲自来,你还如何躲?还不如现在就乖乖开门,坦坦荡荡过去罢。”
我心里不舒坦,没好气道:“左右不是你念书,你当然说得轻巧,不去!”
“既然相公如此说,那青青便陪相公一同念书,就当作伴,怎么样?”
这,这又是什么个说法?自家媳妇对老子来了招釜底抽薪,我像被人敲了一闷棍,忽地愣住了。
不记得是怎么被青青拽着走的,此刻我虽人在花厅站着,但一颗心正高高飞在天上扑鸽子。
“你,之前学了哪些课业!”
一个暴烈的男声直接冲击过来,差点震得老子五脏移位,我吓得元神回归,捂紧胸口道:“学的可多了,多到不记得。”
赭袍老夫子摸摸颊髯:“背几个出来听听。”
老子深吸一口气,用力绞脑汁,以前在村学里都念过什么来着?欸,想起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狗不叫婆娘闹,折腾一宿才睡觉。”
秦夫子手上一抖,生生拔下两根胡子。
“还有”,我晃晃脑袋:“道可道,非常道,淫可淫,小树林。”
秦夫子双目圆睁,手上的戒尺“吧嗒”掉下。
“再来,饱暖思……”
“住口!”秦夫子张开双臂向我扑过来,娘欸,读书人都容易情绪失调吗?我吓得双臂交叉,抬腿护裆。
秦夫子却踮起脚紧紧攥住我的领子:“有辱斯文!败类!我要去回禀王妃,这个夫子,老朽不做也罢!”吼完把我往墙上重重一推,自己甩着袖子跑了。
是他让背的,自己却受不了,什么玩意!我对着青青耸耸肩,拖过凳子坐下。
吴轩屁颠屁颠凑过来,蹲下来拉着老子的裤脚崇拜道:“都说秦夫子凶得很,没想到禹哥哥几句话就把他吓跑了,禹哥哥好厉害!”
“那是!”老子甩甩头发,对这小屁孩随口吩咐道:“捏腿!”
还别说,小娃子的手劲还不小,捏得劳资颇为满意,不错不错,有天赋,祖上肯定有做这行的。但老子没潇洒够一盏茶的功夫,眼见王妃和余夫人就杀过来了,后面还跟了个斜眯着眼的秦夫子。
不等大队人马站稳,余夫人先冲过来,揪起我身下正拿捏力道的三公子:“死孩子,做得什么规矩!站起来!你可是来读书的,学什么三教九流!别让有些人把你带偏了!”
欸?明明吃老子白菜的时候,一口一个老乡叫得亲,怎么一扭头说话还夹枪带棒?
老子起身正准备骂两句,不想王妃抢先开口了:“三教九流就是三教九流,祖祖辈辈都是,血脉里都写着呢,就算换了衣裳,身上还是一股下等气味。真正的王公贵族,就算流落荒野,也注定不甘平庸,此生终究要成就一番功业。你说是吧,禹儿。”
“那可不,边关告急时,总不能让猪贩子带兵打仗吧!”
余夫人眼神刀子似的射向老子,老子双手抱颈,翻个白眼回去。再看看王妃,右手正拿手帕捂嘴,眼角眉梢全是笑意。左手从袖里伸出来,对我竖了个大拇指。这就叫双剑合璧,余夫人这蠢货,要发难也不看看两个对手是什么段位。
半晌,王妃收了帕子,款款道:“适才二位公子唐突,冲撞了夫子,快,跟夫子行礼赔罪。”
我看看吴轩,吴轩也看看我,一起拱手:“夫子息怒。”
秦夫子还是侧着身,脑袋抬得老高。
王妃理理袖子,对余夫人说道:你也快跟夫子道个歉,毕竟是你的儿子不懂事。”
余夫人目眦欲裂,秦夫子也收回脑袋一脸惊诧。
“怎么,还要我把你刚刚三教九流的话,再跟王爷学学吗?禹儿是承王府嫡子,身份尊贵,岂容人随意品头论足?”
余夫人眼睛红得紧,下一刻就能喷出火,咬着腮帮子福身道:“夫子见谅,小儿无状,以后全仰仗夫子教导。”
秦夫子赶紧收了脾气,拱手还礼。
“那就这样吧,你们好生跟夫子学课业,青青,跟我过来。”
青青点头,正要走过去,我赶紧扯过她的腕子:“她跟我一并念书,没法做别的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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