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郎中眼神中带了些玩味,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遍:“公子初次来绥州城吧?”
“那又如何?”
郎中笑意更明显了:“公子尽管去别的医馆瞧病吧,绥州城中医馆还有一家,出了这个门,往西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只不过,它也挂着鹤仲堂的牌匾。”
“……”
尴尬,尤其尴尬,我点点头,领着新开的方子出来拖着石头出来。
大堂里的小伙计接过药方,在算盘上噼里啪啦弹了好一阵:“一共是六十七两。”
“这么贵!”我和石头齐声惊呼。
娘的,这个数目,竟然比老子在王府的零用还高,要是放在普通人家身上,还吃得起个球!
“千年灵芝本就难得,加了这味药进去,价钱自然就高了些。”
我左右瞧瞧,折腾了一上午,现在外面日头都快当头了,医馆里除了我,竟没别的生意。正在愣神,恍然看见石头正掏出荷包,抖抖擞擞往外数银子,惊得我倒抽一口凉气,赶紧揪着领子把石头扯出了医馆。
才一踏出鹤仲堂,候在一边的刘侍卫立马迎过来,低头压着嗓子小声道:“公子,客栈已经安排好了,请公子随小人过去。”
一路上被我搂腰搂得太久,刘侍卫看我的眼神都开始躲闪,我打个哈哈,只当没瞧见。
又拐过两条街,我们在一家布置得相当气派的客栈前停了下来,用青青新教的词形容,这个装潢就叫做雕梁画栋。我大手一拍:“龙腾阁,不错不错,是老子该住的地方。”说罢抬起脚就要往里迈。
刘侍卫拍拍我的肩膀:“公子,是这边。”
我转过头,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龙腾阁的正对面,赫然立了个牌子:打尖住店,里面请”,牌子后面灰扑扑的两层小楼上,歪歪扭扭地写着“顺发客栈”几个大字。
我看看店门口的黑兮兮的柱头,还有门匾上同样发黑的红绸子,转脸重重拍了拍刘侍卫的肩膀:“住这里?”
刘侍卫脸上莫名其妙地腾出一抹红晕,结结巴巴:“大,大人说,这次出来要低调,带,带的经费也有限,不宜铺张。”
铺张?老子是王府长子诶!吃的住的像样点也叫铺张?娘的,算了算了,就当是为了青青,这点小委屈,忍了。
我甩甩袖子,背着手跨进了“顺发”的大门,打头就看见空荡荡的大堂里,只坐了卢大人和孙侍卫两人,桌上还摆了几样菜。
“哎呀,卢大哥,你们倒是先回来了?来,一起吃吧!”我转头抬抬手,招呼石头也过来。
卢劲舟对我拱拱手:“此店客少清净,就是布置的差了些,委屈公子了。”
我干笑一声,卢劲舟才一颔首,又转头跟孙侍卫交头接耳去了。娘的,说的一起查案,偷偷摸摸干嘛。我气得桌子一拍,桌上的菜盘被震得叮当响。
卢劲舟和孙侍卫齐齐回头盯着我,我没个好脸色,愤愤道:“娘的,鹤仲堂就是个黑店!老子刚刚只是想找郎中治治晕车的毛病,结果被店里的家伙说成短命,非要老子买他店里死贵的灵芝药!”
“公子也去查访了?”卢劲舟似乎不敢相信。
“是啊,卢大哥前脚进去,小弟后脚就跟上了,依我看,这鹤仲堂就是个唬人的黑店,做的全是亏心买卖。”
卢劲舟脸上浮起一丝赞许,点点头:“公子猜得不错,我方才去找鹤仲堂的张掌柜,自称是岳州药商,想要谈谈药材买卖。我说可以给他更低的价,但是必须得大批量进货,可张掌柜屡次提的数额,都不像是一家大医馆该有的采买量。”
孙侍卫跟着补充道:“方才在下走访了城里的另一家医馆,发现竟然也是鹤仲堂的招牌。鹤仲堂垄断了城里的医药,按理说应该生意不错,但奇怪的是,绥州城的人若不是深夜急病不能出城,一般都不会到鹤仲堂里就医。”
我摸摸后脑勺,有些不解:“卢大哥,鹤仲堂固然可恶,可我们是来查时疫的,一来就揪着它做什么?”
“公子有所不知,当时绥州疫情爆发,朝廷派的药都是进了鹤仲堂的库房,之后御医来诊病救人,也是借了鹤仲堂的地方。”
解释了两句,我更不明白了:“朝廷还派药了吗?我怎么听说,时近年关,大臣们都忙得很,只是随便遣了几个医官应付了事。”
“流言蜚语!”卢劲舟桌椅一拍,吓得我往后一缩,“时疫岂是儿戏?若是处置不当,可能会祸及每个城镇,朝廷一直非常重视,工部官员更是不敢有半分懈怠!”
“是是是,说的是!”我头点得拨浪鼓似的,生怕卢劲舟再一个气头过来,直接把桌子掀了。
“绥州的时疫不是什么新出的疫症,工部都有记载好的对症药方。绥州疫情一上报,工部就挑了一队最有经验的医官过去,并随车装了足够的药材前去。但后来不知为何,绥州的疫情非但控制不住,反而蔓延到了京城近郊。”
卢劲舟缓了口气,孙迟再补充道:“更奇怪的是,工部派到京城周边的医官,没几天就把疫情控制住了,而此时,绥州才上报说有了好转。按理说,绥州的疫情若是传染力这么强,前去的医官应该也难免被染上,可回来的医官回报,他们在绥州一直无恙。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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