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娥想了想,问道:“既然是会爱上眼前人,那姐姐有否想过蒙住病人的眼睛呢?”
先生点点头:“这个方法我试过,但那样的话,患者会变得非常紧张,身体会绷紧,影响手术治疗。”
文娥又想了想:“姐姐有否想过,手术的时候让倩然姐姐站在旁边呢?”
先生眼睛一亮:“这倒可以试一试,就这么定了。”
青石地板、棚屋竹架、棚布、手术台、手术刀具、纱布、罩衣、帽子、鞋套、口罩等全部手术装备,彻底蒸煮烫晒干燥后,先生带着女侠、少侠,三人戴着口罩,穿着罩衣、帽子、鞋套进了手术室。
少侠躺在台上,肩膀和右臂被绑带固定,女侠站在少侠的左侧,握着他的左手全程陪同。先生把事先准备好的药剂令少侠服下,然后就解开了少侠右手腕的绷带,开始清理伤口,检查筋络断裂的情况。
手术正值上午,阳光充足。阳光透过棚屋顶部及侧面的白布照射下来,棚屋里光线正好,既明亮又不刺眼。
先生用一把薄薄的刀片,将断口错搭或坏死的部分小心切掉,然后,用一根小巧的弯针,穿着经药水特殊处理过的丝线,将断掉的手筋一点一点细致、准确地缝合起来。先生的动作很快、手法很轻、落点很准,沿着被割裂的细小边缘,一丝一丝、一毫一毫、一微一微,不放过任何一处微小部位,精准、适度、巧妙地将割裂的组织复原、严丝合缝地缝合起来。
两个时辰后,先生将最外侧的皮肤都细致、准确地缝合完毕,用药和纱布包扎好伤口,再用一个事先准备好的手架将少侠的右手小臂以下完全套住固定,使他无法活动,整台手术就算大功告成了。
术中,女侠一直在旁边陪同,看着旁边血肉模糊、刀起针飞的血腥场景,前半程还能勉力支撑,到了后半程,那种头晕目眩、恶心想吐的感觉就完全控制不住了,简直马上就要昏厥过去。好在,她的状况被先生的余光及时发现,.分.身.隔空封了她八大穴道,将她定成一座雕像,这才及时避免了事故发生。
先生做完手术,招呼人将患者抬出,刚解了女侠穴道,女侠就控制不住地疾奔出去,“哇哇”地呕吐起来。棚外焦急的文娥急忙把她的闺蜜接住,手忙脚乱地照顾女侠,那场面,比真正的病人那里慌乱多了。
少侠全程清醒,“麻石散”药效很快减退,迟来的痛感缓缓袭来、越来越强。先生简单询问了少侠几句,建议他还是尽量忍着疼痛,实在捱不住了再用“麻石散”。
少侠面容平静,温柔地看着先生,眼中含了淡淡的笑意,轻轻“嗯”了一声。
麻石散药效退得快,先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是很疼的。
少侠很坚强。先生安慰夸赞了他几句,他就露出幸福的笑容来,用完好的左手拉住了先生的手。
“陪我一会儿好吗?有你在我会觉得没那么疼。”
先生点了点,用手摸了摸少侠的头发。
“你很勇敢。你的手会好起来的。”
伤口越来越疼了,少侠始终面色平和,额上却慢慢渗出了细小的汗珠儿。先生从没见过这么坚强的人,用手帕替他擦了擦汗,正想把手轻轻抽出来,起身给他拿点药。正在这时,房门一响,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的女侠,终于奔进来了。
刚刚经历过身体崩溃的女侠,看着少侠和先生四目相对的样子,紧接着又经历了一场精神崩溃。女侠的行为马上要失控,发疯一样向病床扑过来,所幸背后还有一个对她不放心不下的文娥,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
少侠的眉头皱了起来。
女侠的哭声从背后传了过来。
“师哥……”
神泉再次发作。
先生原本温柔怜爱的脸,很快冷了下去。
“丫头,把倩然拉出去!控制不好情绪就不要让她回来。安顿好她,你回来见我。”
文娥得令带倩然走了,少侠松了一口气,脸上表情松弛下来。
先生站起来,去桌边配了点药拿回来。
“这不是麻石散,效果差点,但也可以镇痛。”先生看少侠不愿意喝药,解释道。
待少侠喝完药,文娥也回来了。先生留下文娥照顾少侠,自己往外走。
“姐姐!”文娥紧张地一把抓住先生的袖子,问道,“这样不会令他爱上我吧?”
先生觉得好笑:“你想多了。”
后又冷下脸来,冷冷道:“你总想嘴上出力可不行,我看倩然是顶不上事儿了,这几天就由你来熬夜照顾朗少侠吧!他每天用药的时间和剂量,你都要严格按照我写的方子执行,但凡出了一丁点差池,都唯你是问!”
文娥想了想,问道:“如果我出了错,姐姐打算怎么惩罚?”
先生冷冷道:“割断你的手筋,再帮你缝起来,让你切身感受一下,病人的不易。”
文娥吓得浑身一哆嗦,觉得难以置信。
先生冷笑一声,看着文娥的眼睛:“相信我,我的医术可不是白来的,这种事情我很喜欢做。”
话毕一甩袖子、抖开文娥的手,往外面走。
文娥吓得脸都白了,哆嗦着追了一句。
“你......真的像他们说得一样,会用活人做试验吗?”
“是。”
先生的话音很平静,但却像个冰疙瘩一般,砸得文娥差点跌倒,颤巍巍赶紧服侍病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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