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脸一沉:“我对主使不感兴趣,你可以自尽了。”
“尸体”眼里闪着光,又问道:“阁下可是医鬼先生?”
先生额上的青筋跳了起来,冷冷扫了一眼文娥,心说:这丫头果然是个祸害。
“尸体”看到先生的反应,整个人却激动起来,兴奋道:“我听人说过,医鬼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神医,看来是阁下没错了……”
先生冷着脸看着“尸体”,一言不发。
“尸体”又道:“我求先生为我拔除身上的蛊毒,为此甘愿为先生做‘药人’,恳求先生收下我!”
什么?!
先生脸上变色,吃惊不小。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先生一脸严肃地问道。
“尸体”坚定道:“我愿为先生做‘药人’!”
先生皱起眉头,觉得难以置信:“你确定你知道什么是‘药人’?你确定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你确定你不是‘无知者无畏’口无遮拦?”
“尸体”诚恳道:“我本名赵宁,八岁那年父母双亡,被左监卫抓去做‘剑童’,被迫练习搏击刺杀之术。每年七月,左监卫都会把同一批练习的孩子们叫到一起对决,胜者必须将败者杀死。我一连杀了五位,才在十三岁那年成为正式的刺客,根据武艺高低被排在‘丁班’,排行老四。从此之后,‘赵宁’就死了,‘丁四’成了我的名字。
“左监卫名义上虽是羽林军的一员,但实际上做的都是暗杀、诬陷、投毒、灭口,这些见不得人的差事。因为大家经常需要单独行动,大统领为了控制我们,就给大家吃了一种.毒.药.。这.毒.药.虽要不了人命,但是每半年都必须服用一颗解药,否则就会筋骨抽搐、全身剧痛。此外,在每一次刺杀行动前,大统领还会给我们吃另一种.毒.药.,名叫‘百日灰’。此毒毒如其名,服用后只能活一百日,若届时还得不到解药,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我为了解身上的毒,曾经暗地里访到过一位高人,是他告诉我先生或许能解我身上的毒。先生行踪隐秘、人无定处,我寻了两年都寻不着,没想到今日却有机缘能在此遇到。先生,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恳请先生收下我!”
先生不说话,皱眉看着“尸体”,一拂袍袖解了他身上的穴道,赵宁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先生脚边。
先生叹了一口气,道:“我行医自有我的规矩,该治的自然会治,其实很不喜欢别人总是跪我,你先起来吧!”
赵宁便赶紧爬了起来,恭恭敬敬站在旁边。
先生看着赵宁,又道:“你虽然是个做刺客的,可是,杀过的人怕是远不及我多。”
先生抬起双手,手心手背在赵宁跟前翻转了两次,看着赵宁,问道:“你可知,我这双手取过多少条人命?你可知,他们为什么要管我叫‘医鬼’?”
先生话毕放下手,拂了拂袖子,冷冷道:“你找我,自然是想拔去身上的陈毒,摆脱别人的控制。可是,我要的是追求至理,别人的痛苦我一向不大在意。到底要不要做‘药人’,我给你两天时间,你再想想吧!”
先生能说这些话,就算是没有拒绝赵宁。文娥又扑上来,一会儿撒娇、一会儿耍赖,求先生医治慕容超。先生显得很不耐烦,但是,最后居然答应了文娥。
先生对慕容超说:“丫头以后就托付给你了,你须务必保证她的安全,将她护送到吴郡。你若答应,我便帮你治伤。”
慕容超求之不得,满口答应。
先生便取了药箱回来,帮他处理了各处伤口,把他肋下的伤口也缝合好了。先生做完这一切,便想丢下文娥、李岱和慕容超三人,只带赵宁走。文娥死活不答应,她有她的道理:男女授受不亲,让她跟个年轻王孙同行,于她清誉有损。
先生完全无法反驳文娥,只好作罢,同大家一起暂时在清凉镇住下了。
五人在清凉镇歇了十日,又添了两匹马,向东行了四日,到了江东重镇——钱唐城。
慕容超半路上终于跟他的侍卫们取得了联系,很快就被大批手下护送走了。
钱唐已经是吴郡所辖腹地,先生护送文娥的任务已经完成,便甩下文娥、李岱,带着赵宁走了。
先生是位奇人,跟她在一起便常有奇遇。这些天以来,文娥跟着先生,觉得很新鲜刺激。已经到了江东,她便已觉得安心,大堂兄那里并不着急去,她心底里还是很想跟着先生继续潇洒江湖。
于是乎……先生在前面走,她便悄悄在后面跟着。先生进了“四方馆”,她在门口隐藏了一阵,待先生离开大堂,自己便也去办了住宿。
文娥和李岱在四方馆里住了下来,然后便伸头缩脑地四处兜转,想查一查先生的住处。
四方馆,是钱唐城里最大最豪华的客栈,分东西两个院落。
西院呈“日”字形,又分为南北两个院落。南院最南边临街的一排楼房,上下三层,是客栈的大堂、饭厅和茶馆。茶馆里常年都设着弹唱、说书、杂耍的台子,一到下午就座无虚席。南院东西的楼房加上整座北院,是客栈的客房,分高中低三个档次,共有.八.九.十间。南北院中心的两块方形空地上,依着江东的园艺风格,建了两个花园,有假山、凉亭、回廊、曲桥,还种了各式花草树木,四季花卉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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