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无奈,范泛扯着嗓子问道:“什么?”
毫无预兆,男生一下凑近她的耳朵,呵气如兰,“能坐过去点吗?”
温润的气息带着点湿意的风吹过范泛的耳垂,她“蹭——”地一下挺直了背,然后他的唇便碰到了她的耳垂。
很轻很热,幸好角落里面灯光昏暗,范泛整张脸红透的狼狈自然不用担心被人看见。
男生收起下巴,拉开了点两人间的距离。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范泛往旁边挪了挪。
他顺势坐下。
KTV的气氛在蛋糕出来的瞬间再次燃了起来。刘清悠站在前面拿着麦克风带头唱着生日歌。
蛋糕上面插着密密匝匝的蜡烛,范泛坐在角落里面,只看到盈盈火光一片。
“怎么不一起去唱歌”冷不丁地,旁边有声音响起。
范泛身子一僵,像回答老师问题一样一板一眼道:“我是跟朋友一起过来的。”
“第一次见到张初之”
“嗯。”
谈话顺理成章结束切断。
范泛从桌子上面拿起一罐可乐,倒也不急着喝,像打发时间一样从左手弄到右手,视线下垂,过分认真地盯着手里的东西。
她其实也很想开个话口,想问问他为什么跟自己一样坐在角落里面,想知道他的姓名,想得到他的联系方式。
范泛偷偷抬头,却没料到视线同他撞个正着,很快心虚撇过,易拉罐在黑暗中被压下一个小凹口。
真没用啊!她在心里再次叹了口气。
蛋糕被切分一人一大块,范泛被分了块满满都是水果奶油的。她稍感欣慰,果然美食有慰藉人心的作用。
其他人当然不会对蛋糕抱着像范泛那样的热忱,女生怕胖,意思性地吃了几口便放了下来。男生对甜食不感兴趣,分到手里的蛋糕很快抹到身侧人的脸上。
好好的一个蛋糕,还没正式分完便被人挖得乱七八糟。
范泛在这里只认识一个刘清悠,后者像脱了缰的哈士奇跟张初之互相伤害抹奶油,一晚上精心准备的妆容早已经糊得不成样子。
她置身事外,拿起塑料叉舀了一口奶油。
啊!真不痛快!
奶油蛋糕对范泛而言最赞的吃法便是不管不顾的一口下去,哪怕糊得整张脸都是奶油,口腔里面的甜腻感足以让人像气球一样快乐得碰到天花板上。
但旁边有人,为了所谓的少女矜持,范泛只能通过加快舀勺频率来弥补内心缺憾。
“喜欢吃蛋糕”他问道。
范泛顿住动作,承认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索性大大方方点头。
男生将手里的蛋糕放在她前面的桌子上,灯光昏暗了他的表情,但范泛从他的声音里面听到了淡淡的笑意,
“那我这份能拜托你帮忙解决吗?”
帮忙解决
范泛咬着塑料叉,一模一样的话让她想起了每年过生日时家人的必说台词。
所谓帮忙解决实质内涵就是给她找一个吃掉所有蛋糕的完美借口。
只是瞬间打晃的功夫,范泛很快回到问题的本质上来——这蛋糕她是吃还是不吃
巧克力味的黑色奶油翘起尖尖一角,欲掉不掉,勾人心弦惹人心痒,而且这块明显比自己手里的蛋糕要大。
范泛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所谓心有多大胃就有多大,更何况她是胃比心大。
然而男孩就坐在自己旁边,淡淡的皂香味若有若无笼罩过来,让人想忽视都难。
范泛看旁边被女孩意思性吃了两口就扔在旁边的蛋糕纠结,怎么这屋子里除了自己就是一群小鸟胃。
美食当前,就这么放弃的确不甘心,但范泛还是矜持地皱眉叹道:“啊?两块蛋糕啊?唉,对我来说挺多的。”
男生明显没料到她这样回答,楞楞吐出一个单音节,“啊?”
“但刚巧今天晚上我什么都没吃,肚子正饿着呢!”她刚一说完,生怕男生反悔一样一把将蛋糕拉到自己这边,声音底气足了不少,说出来的话清脆又响亮:“谢谢你啦!”
男生带着顶帽子遮住上半张脸,范泛不知道他情绪如何,只能从嘴角上扬的弧度来揣测他的心情至少真的很不错。
看嘛!也不是很笨,至少在美食面前她的各种点子都特别多。
这样想着,光是咬着塑料叉,也让她的心情好上许多。
夜晚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深,房间里的灯光模糊了时间感,但身体的逐渐疲/软和意识层层涣散让这群兴奋了近乎一个晚上的年轻人难得安静下来。
也不知道是谁这时候点播了一首《被遗忘的时光》,温婉的伤感淌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
范泛已经吃完了两块蛋糕,她觉得嘴巴有些腻,想要喝些刺/激/性饮料解腻。手伸向旁边的可乐罐,只不过还没拿起便被人半道截去。
范泛抬头,男孩已将帽子摘去,她能清楚看到他干净透明的双眼,音乐像抹玫瑰色,在他身上添了份如水的温柔。
男孩将可乐倒进玻璃杯里,然后再从装香槟的冰桶里面取出一块冰。
“叮当——”一声清脆响动,冰块碰着杯子底部。男孩将可乐推到范泛面前,什么都没说,但意思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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