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见笑了。”乔安歌叹了口气用袖子遮着脸。
梁自清轻笑一下将自己脸上的面罩给她戴上,“我刚还想着能有个人帮帮我,你就出现了。福星,真是福星。”
乔安歌被她逗笑了,“是什么事情能难得住你?”
梁自清便说起了这几日难民的事情,乔安歌越听越觉得心惊,面前难民的规模多得令人咂舌。
“所以这个孩子是唯一一个男的?”
“是,而且我觉得他身份不简单,虽然穿着上没什么,可他沉稳得过了头。”
“傅大人不在吧,才想起我。”
梁自清看她那副样子便知道是逗她,白了她一眼,“其琛在那边忙,看样子走不开。”
“说真的,我没想过你能和傅朔在一起。”
“为何?”
“就总觉得你俩吵架你完全没胜算,你俩冷战他也没胜算,大概早早就会分开。”
“可我们不会吵架,也没有冷战过,哦,不对,冷战过。虽然我都不知道为了什么,反正我先道歉就对了!”
乔安歌一愣,不知为何先道歉这种做法好像格外解气,可某人为何就是学不会呢?
“想什么呢,快去吧,我也得忙去了。”
乔安歌冲梁自清点点头,转而向男孩的方向走过去。
“这位公子?”乔安歌蹲在男孩面前,一双大眼睛亮亮的,特别漂亮。
男孩放下喝水的手,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难民而已。”
京中各位见过世面的公子哥见了乔安歌都忍不住多瞄两眼,何况是外乡人,乔安歌顿时有些挫败感,“从哪来?”
乔安歌拍了拍男孩身侧凉席的位置,然后坐了下来。
“这都是从郢禺来了的。”
“我没问他们,我问你。”
男孩盖上水袋的盖子,似乎是碰到了伤口轻轻吸了口凉气,“是男孩,还怕疼?”
男孩闻言瞬时间就放下来手,不去看自己的伤口,“我不是从郢禺来的,彭城才是我家。”
“郢禺遭难,你一个彭城人怎么会被殃及?”
“随父亲而去,就——”男孩的语气弱下去,似乎并不想往下说,乔安歌看他低下头,又问道,“你家教很好,父亲应该也是个很厉害的人吧。”
男孩没说话,像是等着乔安歌的下文,“我其实很羡慕有父亲的人,虽然我不是没父亲,但也没什么两样,跟我说说呗,你父亲。”
“没什么好说的,很普通的父亲。”
“若不是我闯祸,我父亲从不去见我,从我娘去世开始,整个南苑就像是皇宫的冷宫一样,可冷宫至少没人打扰,没人愿意去。我的地方每天都有人来,带着怨气,带着嘲讽,好在我都挺过来了,好好的活到了现在。”
男孩抬起头看了看乔安歌,那双迷人的大眼睛,带着一丝丝过往的凄美闪着光,他不禁抬起手拍了拍乔安歌的胳膊,“这位姐姐,活下来才是最后的胜利,把他们都熬死了才能看到自己的光。”
乔安歌看过去,男孩没长开的五官渗出一点凌厉,说不出的感觉。
“你把他们都熬死了吗?”
男孩弯起嘴角,“差不多吧。”
“你不是家中嫡子?”
男孩闻言忽然收住了情绪,淡淡道,“是。”
乔安歌点点头,没往下问。这回换成男孩有些奇怪了,他调转方向坐下,“你为何不问问我父亲是谁?”
“不重要,你叫什么?”
男孩盯着乔安歌的眼睛久久没出声,“我娘说,任何人的眼睛都不会撒谎,若是一个人骗你,她一定不敢跟你对视。我叫芈舒康,舒适康健的舒康。”
“刚刚跟你说话的姑娘你看到了吗?”
男孩有一瞬的愣,看向乔安歌手指的方向,“我还以为是哥哥。”
乔安歌没忍住笑了,“往后你有事情就跟她说,她都会帮你的,至少在这些难民的事情解决之前。”
“真的?她是谁啊?”
“一位女将军。”
迎上男孩诧异的目光,乔安歌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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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庙的主持在府尹大人的请求下将一众难民带上了山,后面的事情虽然还没解决,但至少今晚的安全是可以保证了。
当梁自清抬起头看天色时,天边只剩下一抹残红,映得人身上满是红晕。
“累吗?”身侧的声音让梁自清转过身,傅朔摘下面罩微微笑着。
看到他嘴角的笑,梁自清也不禁笑了起来,“还好。回家?”
“回家。”话音未落,傅朔就听到梁自清的肚子叫了,似乎极其不满。
“要不先去找个地方吃饭?家里应该已经吃完了。”
梁自清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好啊,走走走。”
说她心大还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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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菜两壶酒,傅朔给梁自清倒了一杯,“郢禺的事情很奇怪。”
“嗯,我也觉得。”梁自清真的是吃饭之余搭理傅朔一句。
“那个妇人说,他的丈夫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常常出去做工,在海边滤海水,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做,可若只是如此,为何会闹得那么大,滤水又不是什么犯法的事情。”
梁自清捡起一块肉送到傅朔嘴边,“说实话,经过今天我还挺担心褚嘉树会不会出事的,难民跑都这么难,何况是他掌握了证据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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