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毅的眼睛在栅栏边缘一次次地观望,孤立无援的感觉,简直要把人逼疯了!
很快,人群紧缩在一起,站在边缘的人闭着眼睛使劲往里缩,总希望自己不是第一个被开刀的人。死亡越来越近的时候,想的不是反抗,而是接受,你能想象吗?
曲毅咬紧牙关,捏紧了手上的石头,同身边几个正公厅的官差交流了一下眼神,便纷纷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脚。
有人反抗是好事,可毕竟人数少,谁知道等一下会不会又出现刚刚的事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谁都不是泥塑藕捏的,肉身上被砍上一刀,那还不得养上个三五月?
曲毅夺下一把刀反手就杀了两个侍卫,台上的瓦玛见了,连忙捡起地上的刀砍了过去。
曲毅不察,背后被伤,他的眼神又一次看向了栅栏,而这次,他没有失望。
梁自清的马越过栅栏,手里的刀早已出鞘,“往生军在此!我看哪个外夷胆敢犯上作乱!”
作者有话要说:
小虾米领盒饭了,
有点点伤心
第90章 破城
瓦玛惊讶地看着栅栏边上忽然涌进来的人,他料到往生军会到,却没想到这么快。
伸手揽了一个人将向里屋跑,曲毅哪里会让他得逞,抛起手里刀,一脚踢在刀柄,直直地冲着瓦玛的后背刺过去。
哪知瓦玛拉着那人的胳膊直接挡在了背后,替他挡上一刀,扔下人便拼了命地往屋里跑,瓦玛手底下的人没了主见,连忙逮过人群里的伙计挡在身前。
自家人总不会杀自家人的对吧。
梁自清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这招还真是百试不厌!
“把人围了,咱们看看谁能耗得过谁。”
梁自清下马走向曲毅,上下打量了一下,“还行,就是脏了点。”
“你把人放了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咱们这趟来不就为了抓他吗?你这——”
“急什么,你当就我一个人来啊!小侯爷早就进来把人收拾干净了,估计证据也点得差不多了。”
曲毅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你,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梁自清没有回话,因为她看到不远处倒在血泊中的人,好像是小虾米。
正公厅一众人已经将虾米围起来了,他们蹲在地上,好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拿这人走呢,还是该把人扶起来叫大夫。
疯子跟着梁自清走过去,看着地上的人皱了皱眉,“这个人——”
“怎么?”
“我去救你的前一天晚上见过他,他拿着尿壶往河水里灌药,那味道简直无法描述。”
可军队成百上千号人就是靠这难以描述的药才回过神来,才能从那个鬼地方出来,不然哪有现在的这些。
梁自清走到小虾米身边,伸手解开了他的绳索,将人扶起来,却被一只小手拉住了衣角,“为什么要带走吴生哥哥?”
微微皱眉,梁自清不认得这孩子,她扶正小虾米让他靠在高台的台阶上,“自然是回家,你认识他?”
“那你是哥哥要带话的人吗?”
“带话?什么话?”
小姑娘的手抓在梁自清白净的衣服上,现出了一个小爪印,“哥哥说他对不起你,说没有跟你遵守约定。”
梁自清虽然不清楚什么意思,但她知道,这话是带给褚嘉树的。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梁自清把人拉到自己身前,用手撩开她额前的头发,小姑娘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特别好看。
“娘只是唤我丫头,不曾取过名字。”
“那你娘呢?”
“吴生哥哥和阿娘一起走了,他们会不会结伴走啊,是不是可以不那么孤单了。”
看着小姑娘眼泪汪汪的眼睛,梁自清的心就酸了,这战争到底算什么?不过是你抢了我的地盘我就要抢回来,可到底为什么要把这些半大的孩子都揽进来?
“大人。”身边的人忽然一个个喊了大人,梁自清抬头一看,是褚嘉树。
她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去,你哥哥要带话的人来了,记得要一字一句,没有缺漏地告诉他。”
褚嘉树看着靠在台阶上的小虾米,使劲皱了皱眉,“他怎么了?”
梁自清走到他身边,带走了围在那儿的人,“节哀。”
褚嘉树蹲下身把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紧紧地抱住,这是他在正公厅信任的第一个人,他还记得他说过小虾米没有背景,不够聪明,没有脑子,才会被他带走,才能入了雁门,这一切好像都还是昨天。
他拿着小虾米的尺寸去做新衣服好像也是昨天,可为什么今天这人没了,为什么连一句话的时间都不给他?他还没跟他说往后自己是正公厅的掌使,他就是正公厅所有下属里说一不二的人了。
眼泪忽然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心被扎了一个洞才会这般痛吧。
“哥哥,吴生哥哥说,他对不起你,他没有遵守和你的约定,他对不起你。”小姑娘数着手指头,吴生哥哥确实说了两次对不起。
褚嘉树放开小虾米,看着身侧的小姑娘,“吴生?吴生是谁?”
小姑娘怯生生地指了指小虾米,“哥哥说的,他叫吴生。”
褚嘉树看着小虾米的眉眼,忽然就笑了,然后笑着笑着闭上了眼睛靠在小虾米身旁。这么久了,他竟然连小虾米叫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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