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压根没把靖宇当首领看嘛,得,有戏。
“行了,你歇着吧。等会自己去车上坐,我打好招呼了。”
“多谢将军。”
没多长时间,大部队又一次出发,天色也在众人的紧赶慢赶中暗了下来,刚好赶在青城关城门前进了城。
青城是个小城镇,入夜便没几家商铺开着门,灯火也极暗,宗立言和曲毅商量过后就将人全部都安置在了城门楼底下扎营,支火做饭,不得高声惊扰。
几位将领倒还好,毕竟整日都在马背上颠着,没有底下兄弟们用脚掌走出来累,便一个个都承担了分饭的职责。
月色正浓,火堆也没有做饭时那么热了,梁自清靠在城门边站着,算是舒缓一下一日的颠簸,可眼皮总是在跳,跳得她看众人吃饭都泛着点恶心。
忽然一个士兵从东面着急忙慌地跑向宗立言,脸色都白了,梁自清眼睛一瞪,冲着东面看去。
锁着三瓦玛的囚车门开着,里面白色囚衣的男人低头散发,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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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将军府
傅蒙坐在太师椅上,眼睛紧闭,嘴角持平,双手交叉在袖中,面色着实不善。
外面的脚步声忽然从拐角处传了过来,焦急又稳重,想来是曲老将军。
“什么急事将老夫大半夜地拉起来!”
傅蒙闻声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站起身将老将军拉到屋里,关上了门。
“你关门作甚,又不是议论什么——”
傅蒙等不及曲老将军问完,“你可知道北夏皇室有人到了京师?”
听到这消息,披着外衣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曲老将军揉了揉眼,终是不再迷糊了。
“到京师?谁?”
傅蒙摇头,他毕竟不在边关,能知道北夏皇室的事情甚少,更别提能够将人与名字对上号了。
老将军端起桌子上的茶吃了一口,眉间的疑色渐深,“按理说,这郢禺的事情也算是在朝中有了定论,北夏的人应该着急怎么把这事情给瞒下去,或者召集人马直接攻打富渊,可这样往京师派人算什么意思?”
“这事绝对不简单,而且皇盐案虽然在咱们这儿有了定论,圣上那里终究还未定,咱们这位皇帝可不是第一次将白的说成黑的。”
老将军沉默了,是非黑白,全凭圣上一句话,这其中的无奈难不成还要让小一辈的年轻人体会一遍又一遍?
“这次若是出事,那你我两家就真的后继无人了。”
傅蒙闻言一愣,忽而想起这次出行的人可不止傅朔一个独苗苗,他无奈地笑,“这些都另说,他们在外面拼着性命,咱们得把这朝中的后盾立住了,毕竟人我没见过,还是要老将军找人去认一认,后面消息的事情也请老将军多费心。但朝堂上该说话的时候我傅蒙半步都不会退,这不仅是国事,也是家事。”
“好,事不宜迟,老夫这就吩咐下去。”
与将军府相隔两条街外的乔府,乔安夏在闺房中借着烛火坐着针线活,似是在绣一个荷包,是鸳鸯戏水图案。
“小姐这是想谁了?难不成是那位快要回来的少年郎?”夏莺边给乔安夏换烛火边打趣地问。
乔安夏累了,将针扎在线团上扭了扭脖子,“我遮掩过喜欢他吗?你这话倒是讨个没趣。我算过日子,他应该就这一两天到京师了,荷包要快些绣起来的好。”
夏莺在一边坐着,将面前的糕点向乔安夏的面前推了推,“小姐放心绣,今晚肯定是不会有人来催您歇下了。”
一听这话乔安夏来了兴致,她拿起针比着刚刚绣起的鸳鸯尾巴,“出事了?”
“才不是呢,晚上刚入夜的时候,有个穿着奇怪的年轻男人进了府,老爷可真的是将书房附近三四个屋都严密监视起来呢,不让人出不让人进,自然不会有里屋的那些嬷嬷来找小姐的事。”
“可知来的是什么人?”
“说是边关的人,咱们有些远处来的下人说,那衣服穿着像是北夏的。”
乔安夏这回彻底放下了绣布,目光中尽是担忧,“这种时候爹爹接待北夏的人,岂不是公然叫板正公厅?正公厅皇盐案刚刚得了圣心,爹爹这样做怕不是——”
怕不是心中早有预谋,甚至连后路都想好了。
乔安夏手心里忽然就涌出了汗,大姐同王霜的事情现如今已经板上钉钉,四妹妹的婚事自然不是爹爹能做主的,三妹妹体弱、脑袋也不清楚,出嫁也轮不上她。
那最后剩下的——不就是自己了?一瞬间,乔安夏一向清醒的头脑变得像浆糊一样,什么都想不出来。
看这个自家小姐忽然间煞白的脸色,满额头的冷汗,夏莺急坏了,连忙推着她,就差出声喊人了。
却在这时,门口来了一位小厮,说是前厅老爷叫二小姐商议大事,请梳妆整齐再去。
“怕什么来什么”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乔安夏深呼吸将绣布塞进枕头下面,冲外面答了一句,“回给爹爹,女儿这就来。”
她起身坐到铜镜前,“夏莺,梳妆。”
第94章 山雨欲来(二)
翌日,天刚蒙蒙亮,皇城里的内务总管急匆匆地拿着一封信从德阳门往正殿跑,来往的太监见了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不知所谓何事,难不成出了天大的事情?
不然,一个皇帝身边说一不二的内务总管,怎的像是亡了国一样奔走在皇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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