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吩咐过,便见部下并未及时出门执行,褚嘉树微微皱眉,最近的好事多,坏事也层出不穷,他这心是一点都不踏实。
“有事便说,别犹犹豫豫的。”
“是,大人。底下有人说,圣上下了旨要曲老将军解甲归田,还要梁将军在边关守城门。”
听完这话,褚嘉树噌地走出门去,圣上这是要把往生军折散啊!
随着褚嘉树知道消息,全军上下具是探听了个明白,一时间往生军大乱。
梁自清被人扶着接过圣旨,面上毫无表情,只是淡淡地道上一句,多谢公公,便回了屋。
当傅朔赶回家时,梁自清已经收拾好了衣物坐上了徐泾准备好的马车。
“梁梁!你——你!”
梁自清看着傅朔从远处跑过来,满眼的担心,这一眼不知道再何时能够见到了。
她看着傅朔语无伦次,自己也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梁自清才想起重要的事,“其琛,书案上有一封信,你带给闫朗,让他念给兄弟们听,我相信义父也有嘱托,往生军剩靖宇一个人了,你没事时多为他照看着些。”
傅朔眼睛看了看天,“你等一会儿,我去收拾东西与你一起走。”
看他转身就要进屋的样子,梁自清按住了他的手,“其琛!其琛你别闹,你是师阁的少傅,过不了多久,科考就要开始了,到时候全天下的寒门子弟都得仰仗你。你一向深明大义,怎么到了我这儿,就不一样了呢?”
傅朔甩开她的手,“别人是别人,你是你,我深明大义怎么了,我深明大义就得让你独自去守城门!”
看着眼睛渐渐红了的傅朔梁自清艰难地向前挪了两下,伸手抱住了他,“至少,疯子不会死不是吗?其琛,等我。”
傅朔咬着下唇,拼命不想自己的眼泪落下来,可还是滴在了梁自清的袖子上。
梁自清松开傅朔,将人推远,“徐泾,走。”
徐泾回头看了眼傅朔,眼神中的落寞压着马鞭终是挥了出去。
傅朔看着马车走远,心里像是压了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
就在圣上以为可以好好借往生军大乱整治一番往生军时,往生军奇迹般的恢复了往日的操习。
没人大呼小叫地说那些与圣上不对付的话,细问下方知,原来是两位将军留了书信。
圣上听着线人回报,眼神渐渐垂下去,往生军,往生军,这名字起得果真是死而复生,枯木逢春。
罢了,随他去吧。
第二天,天气正好,晴空万里,一朵云都不见。
褚嘉树站在刑场的外围阁楼上,俯瞰着整个刑场,今日他一定要把夏莺找出来。
台上刑部监斩的傅蒙,因昨日家中之事,看起来格外疲惫,褚嘉树找了得力的手下在一旁帮衬着。
而大多数的部下,则身穿便衣混迹在来看斩首的人群中。
乔世栋被带上来时,浑身已多处外伤,看起来有些吓人,血淋淋的。而站在街上看的人,却并没什么同情心。
想来也是,往生军太得民心,将士们在外浴血奋战,这些人就在朝中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买卖,谁心中好受。
而与乔世栋一起带上来的,则是谢安然、
他的眼神毫无焦距,看起来像个废人。
褚嘉树看着他那个样子,心中不禁有些不忍,其实想想,他与京师中这一众孩子,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小时候你打我一下,我还你一下,第二天也就都好了,可长大了就不是了。
傅蒙扬手把令箭甩下去,刽子手就扬起了刀,眨眼的功夫,人头双双落地。
褚嘉树的眼睛在下面的人群中仔细地寻找着夏莺,直到人群渐渐散去,他的眼神才在中间一直都没动的那个女子身上定住。
他快速从楼顶下去,像是怕她跑了一半抓住。
夏莺转过头来看到他,然后惨然一笑,“姑娘,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现下找到了人,褚嘉树就让手下的人都回去,他一人跟着夏莺来到了郊外的一处无人的河边。
像是马上就走到尽头了,夏莺才堪堪停住了脚。
“褚大人,我家姑娘在那儿。”
夏莺指了指三步远地方的一处坟头,连碑都没有。
褚嘉树走过去,蹲下身,“等一下让人来把尸骨带走,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安葬,立块碑。”
“褚大人,您知道吗?其实我家姑娘本不想掺和到这事里来的,只因为您因此事遭了难,我家姑娘才以身犯险,轮的个现在的下场。”
褚嘉树心中一沉,没了话。
“我家姑娘死之前还被那个北夏的人糟践了,所以乔家根本就不敢让姑娘的尸首留下来,褚大人,她一辈子就只喜欢过你。”
褚嘉树知道自己说什么都轻,“穆尔察已经抓到了,你家姑娘的仇我帮她报,我会为她正名的。”
“何必呢?褚大人,我家小姐不要什么为国尽忠的好名声,她只想嫁你。”
褚嘉树转过身去,“什么意思?”
“刻碑时,大人能不能刻上爱妻二字。”
褚嘉树一顿眉心微皱,夏莺看到他的表情,“大人不愿?”
52书库推荐浏览: 覆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