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怼来怼去,没几步的功夫就到了正厅,一抬头就看见傅蒙正坐在棋桌前面摆残局。
褚嘉树赶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正了正官帽,这才躬身作揖道,“下官见过傅大人。”
见到褚嘉树作揖问好了,谢攸宁有样学样正要行礼就听见傅蒙出声道,“免礼,二位梁上君子不知道这样有损颜面吗?”
二人面面相觑心中呼喊着傅朔的名字,救命啊……“都是官宦家族的子弟,爬墙头说出去好听?成蹊都已入朝为官三年满了吧,为官之人要沉着冷静,行事要稳重,现在这个样子是国亡了还是天塌了?”
褚嘉树认错地低下头,“傅叔叔说的是,是成蹊莽撞了,只是靖宇的事情我二人太过心急,还望傅叔叔原谅。”
“靖宇的事情老夫只是站在殿外而已,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老夫不清楚,也弄不明白,都回去吧。”
谢攸宁哪里能死心,他向前一步“傅叔叔,我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就算是傅朔今日站在这儿也要跟我们问一样的问题的。”
傅蒙轻轻叹了口气扔下手中的黑子,“就算是我儿站在这儿问,老夫也是一样的回答。”
“哼,傅大人一招明哲保身玩得妙啊。”酸溜溜的语气从假山后面传过来,紧接着一双军靴就踩了进来。
傅蒙什么人啊,朝中为官二十余载,别的没学会,这心平气和面对冷言冷语可是学得淋漓尽致,他又拿起竹篓里的黑子拿捏着要往哪儿下。
褚嘉树和谢攸宁抬头一看,这不是刚刚坐在墙头没太说话的那个徐泾吗?
“傅大人是刑部尚书,与几位将军一起被传面圣,一个当口大人说自己身在殿外,那我们也在殿外,如何没见过?”
徐泾说话咄咄逼人,那副架势像要将傅蒙生吞活剥了一样,“曲将军出征之时还是个孩子,他是不懂朝中仕途里面的阴谋诡计,可我们做下属的总要多猜忌一些,不然哪一天被自己人算计了,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朝堂上,一个将军,岂不可笑?”
傅蒙放下手里的棋子正视起说话有理的徐泾来,看样子大概有二十五六的年岁,虽然披着战甲但还是能从眉眼处看出点书生气,怪不得说话有理有据,思路清晰。
“老夫再怎么说也还是那句话,不清楚也弄不明白,请回吧。”
“外人道傅家一家出了三代状元,算是文人堆里有风骨的了,如今看看,不过尔尔。”徐泾说完撑开披风转身就走。
匆匆赶来的齐远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被徐泾拉着离开了,“傅叔叔这些当兵的口无遮拦,您勿要生气。”
“老夫只要不见你父亲,便不会生气。”
褚嘉树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尴尬,只好赶紧逃离,谢攸宁跟在后面也出来了。
“这咱们进去一回啥也没打听出来!”
“傅叔就是不想说,也不知道是为何,他一向不这样,今日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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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赌坊内,九哥和梁自清分别坐在赌桌两侧,镜子外面的两个人一人手里拿着一盅三个骰子正上下左右地乱晃。
梁自清闭着眼睛悠闲地翘着二郎腿,上面那只脚还有节奏地上下摆动,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坐在她身边的傅朔看着她这幅样子嘴角有一抹淡淡的笑,这相处方式虽然奇怪了点,却意外地舒畅,像……兄弟一样。
终于外面的二人都松了手,算是出了最后的结果,梁自清缓缓睁开眼睛,“九哥,你觉得你选的人会摇几点?”
九哥嘴角的笑又不屑又难看,梁自清只好又看看傅朔洗洗眼,“十二点。”
“九哥赌谁赢?”
“当然是我赢!”
“嗬,好,你赌你赢我赌我赢,揭吧。”
“哎?还未猜点数。”
“我记得如果这第三局赌了点数就是前两盘可以翻盘的意思,九哥,这样不好吧。”
“是可以翻盘,可赔率却是翻翻儿的,怎么不好?”
“那这样吧,我猜点数,不过九哥可要将赔率事先说好。”
“前两局一赔千不过分吧?”
“自然,九哥拿的两千两自然是要对等上。”
“这后面这一局……”
“一样吧,这样好算。”
“怕了?”
“您就当我怕了,高抬贵手。”
“好,那就还一赔千吧。”
“这面的点数是六,九哥那面的点数是五,揭吧。”
梁自清说了两个数,九哥眉心忽地皱起来,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姑娘不会是在扮猪吃老虎吧。
“这最后一盘也不急着开,聊聊?”
鱼上钩了……
“九哥想聊什么?”
“姑娘从哪儿来?”
“淇阳。”
“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是不是好地方你可说了不算。”
“兵荒马乱的,一个姑娘在淇阳哪里能好过?”
梁自清拿起桌子上的一两碎银在手中掂量着,“拿得动枪端得起刀,姑娘怎么了?就任人欺凌?九哥这思想可有不得!这样吧,不如九哥说说,那蔡方到底在赌场输了多少钱?”
“还不知道输赢呢,姑娘太心急了吧。”
“是我心急?怕不是九哥心虚吧?这里面的两个人我们谁都没有把握,你怕我是对的,怕等一下折了钱财,可你又觉得自己是对的,所以并未更改赔率,九哥,你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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