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压低了声音生怕别人听了去,“也不想想,当今圣上容得下吗?”
“唉……”
长吁短叹隔壁座的二位想必也是朝中之人,故意偷听的梁自清摸了摸鼻子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好意思。
“不过听说今日傅大人在殿前一句求情的话都没说。”
“还求情?今日圣上发了多大的火!咱们在殿外都觉得怒火冲天,傅大人是聪明人怎么会挑这个时候直言。”
“可上次……”
小二忽然走过来,“嘘——二位大人,这隔壁有人呢。”
“得得得,不说了。算算这些饭菜还有酒,多少银子。”
这个时候小二的声音故意放大,“掌柜的说了,隔壁窗边单座的姑娘会结的。”
梁自清一听,哎呦喂,这生意做的,溜啊!
“既然如此,谢谢了。”
明显这话也是对梁自清说的,意思很明显,人家对这种窥伺的行为很反感。
都这样了,梁自清却还坐得住,脸皮……够厚!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带着四周唏嘘声进来,梁自清抬头看过去,竟然是九方赌房的举哥!
“不会吧,我不就赢了点银子吗!至于吗?赌场不是挺大的?这怎么这么小心眼!”
的确,刚刚在赌场最后一盘里,梁自清猜的两盅全中,一点都没错。
“银子我又没拿,这些人实在太小心眼了!嗯……还是跑来的利索!”
梁自清正想着却听见对面隔壁传来一阵焦急的声音,“你俩一会从后门跑,这举哥虽然不是啥好人,但是祸不及妻儿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别管我。出城之后一路向西,表哥会接应你们。”
“你说什么呢!咱们一家少了谁都不行,磕磕绊绊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点盼头,现在因为蔡方那么点事,给你整得里外不是人,你自己说,像话吗!”
“妇人家的,少判对错!蔡方是我兄弟,这么多年是苦了点难了点,可他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别说了,一会儿举哥找过来了,你快走!”
被推推搡搡的夫人拉着一个小男孩不情不愿地出了隔间,而那伸出半个身子的男人,竟然是梁自清在赌场赌的人。
那个明显奇奇怪怪,心思完全不在赌局的男人居然是蔡方熟人?
“我当是谁,举哥今日怎么有空?”脆生生的女声从门帘后面传进来,紧接着,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很难让女人来评定的美貌女子,身量虽然没有梁自清那么高,好像容貌也不算出众,可就是那一步步迈出来带着让众生失了颜色的气质。
她可以藐视世间所有的女子,可以不要这世间任何的赞赏,因为她比任何赞赏都要妙。
梁自清看了一会,不觉直了眼,可那女人忽然投射来的目光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她有看穿人心的能力,换句话说,这女子面前,任何人都是透明的。
这种很不好的直觉让她自从来到京师之后第一次萌生了快跑的念头。
“四娘在呢,我就找个人,用不着你亲自见。”
“那……帮我问九哥好。”
“晓得了。”
说完就转身要进门帘里面,可刚迈进一只脚,她又出来了,看着梁自清的方向,她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笑了一下,那笑的叫一个意味深长。
梁自清浑身鸡皮疙瘩的都起来了,这都什么人啊!我们认识吗?
举哥带着人很快就找到了那个隔间,手下将门掩上,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发生什么。
正想着,那隔间传来一阵摔碎盘子的声音,整个餐馆没有一个人抬头张望,好像习以为常一般。
刚刚听他媳妇的意思他和蔡方两个人关系很好,要不……救下来?
梁自清犹犹豫豫,这若是救下来必然会致使关系恶化,虽然进去的只有几个人,但是在这缘竹曲里打上一架怕是很快就会传遍京师……
怎么办呢?
正当梁自清举棋不定的时候,隔间的门“碰”一声被踹开了,“没钱?偌大的作坊能没有钱?你骗鬼呢!小二!告诉四娘这小子我找到了,就不在这做生意的地方见血了,不吉利!”
“得嘞,举哥慢走!”
举哥短靴里一把银色的匕首刀把隐隐约约露了出来,想是抽出一半了,才决定要出来。
这个叫四娘的掌柜想来分量很重,不然这举哥怎么说也是九方的二当家吧,还要顾及一个餐馆的生意?
不多想,赶紧结了账跑出来,一路跟着举哥来到河边。
举哥一行五人围着中间跪在地上的人,“举哥,蔡方死了,我不是不想帮他还这笔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输的呀,他一个人不识字,哪里会写字,这名字铁定不是他签的,您总不能让我替别人还吧!”
“就你识字!奶奶的,我九方偌大的赌场干了几十年,哪里会追错债!你到底给是不给!”
“举哥!我不能随便还!若是那人是凶手怎么办!我岂不是助纣为虐?蔡方死得够惨了,您等等,等这一切水落石出,蔡方欠的钱我定尽数还上!”
“我追债少说也有快二十年了,什么样推脱的理由没见过,你少给我来这一套,赶紧还钱,我管你什么水落石出水出石落的!”
“不能还!”那人如同耗光了耐性一般,忽然凑近了举哥,惊得四周人退了两步,让一旁的梁自清得以看到中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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