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那是谢太尉的长子,虽不是嫡子,但在谢家军中也是颇有些影响力的,你就不怕惹祸上身?”
“嘁,只要不是往生军,我谁都不怕!”
“为何要怕往生军?”
“傅大人,酒馆到了。”
车夫的话打断了两人的话题,梁自清也是舒了口气,她不想骗傅朔,所以一旦傅朔真的问了,她会说真话。
可……不是现在。
早前就人通报,所以酒馆的掌柜就站在街边迎候,没有什么多余的寒暄梁自清和傅朔就进了之前出事的屋子,“掌柜的,酒馆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除了赶走了蔡方,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掌柜的是个怕事的人,磨蹭半天也没说出个具体大概,梁自清嫌他墨迹,便自己在屋子里又走动起来,所有的情形还是没有变。
困扰梁自清的第一案发现场也仍旧没找到,忽然,梁自清想到一点事情,她开口问,“蔡方的家离这并不近吧,掌柜的就没给他找个什么就近的住处?”
掌柜挠挠后脑勺,指了指楼下的方向,“酒馆平时赚得本来也不多,哪里有闲钱给他们置办住处,这些跑堂的小二都是在桌子上睡的。”
“那你可知那个蔡方是在哪张桌子上睡的?”
掌柜的点头走出去房间指了指楼下靠近柜台的两张桌子,“就是那两张,蔡方平时就爱睡那两张桌子,说是这样开门的时候能快一点。”
梁自清下楼走向那两张桌子,清一色的暗红木桌同血的颜色极为相近,靠近桌子梁自清才稍稍闻到一股淡淡的、好像捂坏了的、铁锈的味道。
楼上掌柜和傅朔交谈的声音不大,但酒馆寂静梁自清可以清楚地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其实蔡方走前,我们这酒馆的确发生点不好的事情。”
“说来听听。”
“是这样,我们酒馆能够这么招客的原因就是这甜酒,老少皆宜,而且后劲不大,因为独特的秘方还稍稍有点养颜的功效。可就在半月前,除夕前后,隔壁酒馆也出了这种酒还取了一个比我们还好听的名字叫花仙酿,加上他们又找了专人画包装纸把瓶身搞得花里胡哨的,我们这边的生意渐渐没从前那么好了。”
“可知道为什么?”
掌柜摇摇头,想来这个怕事的个性就算是知道,也不会怎么样。
梁自清伸手摸了摸桌子的下面,木桌的底下大多糙得很,可这家的木桌怎么……如此光滑,还刷了漆?
她蹲下身子从下向上看桌子的下面,发现除了这两个桌子之外,其余的桌下都是木板的颜色,那这两张桌子……
“梁自清,你发现什么了?”
咦——刚刚还叫我清儿叫得顺嘴,现在怎么就忽然改了口?
梁自清站起身看着楼上的傅朔不说话,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傅朔抬手摸了摸自己耳朵催促道,“说话啊。”
“掌柜的,你可知道这两张桌子重新刷了漆?”
楼上的掌柜一脸茫然,“刷漆?我哪儿有那闲钱?”一时间的惊愕让他失了礼节,想来是真话。
送走了掌柜的,两人在板凳上坐了下来。
“那两张桌子有什么不对吗?”
“乍一看没什么不对,但你摸一摸桌板的下面,你见过哪一家酒馆桌子下面如此光滑的。”
傅朔好奇,伸手摸了摸,骤然缩手,伴随着一声“嘶”,梁自清赶紧过去,“怎么了?”
“没事,就是被什么硬东西扎了一下。”
梁自清那暴脾气,一脚给人家桌子踹翻了,“什么破桌子!”
傅朔掩着笑正要说什么却发现桌子下面有东西闪到了自己的眼睛,“你快看,那个是什么。”
梁自清顺着傅朔的方向看过去,桌子刚刚被她踹了个底朝天,现在那桌子竟然有一小块镜子嵌在里面,她走近从短靴里拿出一把匕首扎上去轻轻一挑,碎镜就掉了下来。
伴随着碎镜下来的还有一张字条,梁自清拿起来递给傅朔,他展开一看,不觉头疼,“怎么又把隔壁小二扯进来了。”
“可是看这个称谓,我觉得应该不是太熟吧。”
傅朔微微皱眉,“你说会不会是蔡方被迫将自家的秘方给了这个叫岭南的小二,然后让自己掌柜知道后被灭口。”
“可为这点事情杀了他完全没有好处,而且还会背上罪名,谁会这么吃力不讨好?”
“不过这个字条倒是将咱们之前对那张有蔡方名字借据的疑惑解开了。”
梁自清点点头,“确实,按这字条上的,应该是蔡方为了这个岭南去跟九哥借的钱。”
“真是不懂,借钱就自己去借,为何要蔡方代借?”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赌场对于每个人其实都有一个借钱的上线,当你完全没有能力去偿还债务的时候,赌场根本就没有收本的可能,他就不会再借给你。”
傅朔眼睛一转,似是想明白了,然后不经意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
难道告诉他自己从前在淇阳的赌场是一霸?
“行了,咱们去隔壁吧。正好见见这个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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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四周的人真真觉得桌子都要塌了,少掌使还从未发过这样大的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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