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屁股又坐到了地上,极其无赖在他面前边哭边撒气,却不说个所以然。
他蹲下来给我擦脸,焦急刨根问底,“怎么了这是?你倒是说呀!”
“你不说我上哪儿给你出气!”
“这真是急死人,我真对女孩子过敏,特别是会哭的女孩子,你这么一哭,完全是个女孩子!”
我破涕为笑,伸腿蹬他,“又来了!就你欺负的我最厉害,一天到晚说你妹子是男孩子,有你这么做哥的吗?我鬼迷心窍认了你当哥,哄个人都能把我气死。”
他呼了一口气,“笑了就好,笑了就好,我还以为你怎么着了呢。”
“怎么着?”
他舔舔嘴,摸着头不好意思说:“怎么着?就是被眼光……独特的男生给欺负了呗。”
我知道他才不会想说好话,他见我伤心才硬生生把眼光后面的贬义词扭转成了褒义词。我心里正好有一股邪气无处可发,借此用一路攥来的围巾勒住他脖子,他摸到围巾手感上佳,不怕自己脖子被勒断,而是深怕我将围巾给勒坏,他惋惜阻止道:“哎哎哎,家里有几个钱就知道糟蹋东西,你不要给我了,正愁降温了没保暖的。”
他一说,我当真把围巾当成了烫手山芋甩给他了。
“这么好的围巾,你真不要?”李东九将围巾套上脖子,还装客气,典型已将衣兜拉开,却道不要红包。
他说,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听歌,于是把磁带机抱出来给我放音乐。他放了一首张震岳的花儿开了没有,情感饱满,但歌词叫我无精打采,也越来越萎靡。
渐渐,本妹子忍无可忍道:“我是失恋了!能不能不要放这样的歌!”
李东九一愣,拍桌而笑,我很后悔没有用那条围巾勒死他。
笑完之后,他见我用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他,便点上万宝路抽了一口,故作沧桑道:“知道我为什么对女生过敏吗?因为我怕了,我小学六年级田径赛训练那会儿,认识了其他班的女生,训练的时候爱得我死去活来,天天喊一起加油一起努力夺冠。我就知道我们体育老师那个老光棍,一到训练专门放张震岳的歌给我听,没安什么好心。等田径比赛一结束,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个女生偷偷摸摸就将我甩了,躲躲闪闪,不理人,把我当做透明的。我爸的寻呼机也被那女的卷走了,不肯还我,骗人说弄丢了,我妈说活该我拿寻呼机出去撑面子,后来不久,我发现她跟另个男生在一起了。”
我的关注点在于,“啥?你小学就谈恋爱了?你们早熟得也太快了吧,小学就上演劈腿,卷走财产,不得了了。”
“我幼儿园的时候花心左拥右抱,等到小学才稳定下来对女生专心了点,中学了心态也老了,异性冷淡提前了,但最近我发现,有人打破了我的异性冷淡。”
我连忙一问:“我?”
他却连玩笑也不可肯给我,“滚。”
一听完他小时候的浪荡事,我又开始恹恹,情绪不好便也想堕落堕落,想尝一尝烟是什么寂寞滋味儿。
我见他们都抽得那样销魂。
李东九不肯给我,他苦口婆心说:“你想抽我也不给你抽,你是我妹子,哪儿有哥给妹子抽烟的,再说这万宝路劲道大,难抽,老手都不一定抽的惯,别说你个新手。”
我这才注意到万宝路的盒子上是英文,以是惊讶道:“这是外国烟吗??你有钱买??”
“这是痰盂从他爸那里拿来的。”他转了转烟盒子,“我有时候空了会去兼职,烟还是买得起的,特别是过年,幸苦钱能赚点。”
和九哥说着话,心里好像也不那么难受了。他带我去了平屋后面的野草堆上惬意躺着看星星。
这时他是教人心里舒服了,将天上的星星当成小人,编了名字讲狗血故事。
比如,你知道这三颗星为什么是三角恋吗?
小星爱小闪,小闪爱小亮,小亮爱小星...
...等等,谁是男的谁是女的?
你管不着。
小星爱小闪,小闪爱小亮,小亮爱小星,如此循环往复,往复循环,所以形成三角恋,挂在那天边儿上,永恒孤独地教世人作道理,只要有一方回头,也没那么多痴情苦恋,枷锁是自己给的,能解的也只有自己。
他在引人入胜的诙谐中讲道理,我权当聊以慰藉,大道理人人说得,真到切身体会,方已遗忘。
我才要感谢李东九风趣开导我,他开始三天两头在我这处打听青子的事。
青子从小成绩就那么好吗?
她多少岁了?读高几呀?
看着挺小,不会是跳过级吧?
......
我在烦不胜烦中度日如年,哪儿哪儿都是青子的存在。谢天谢地,校长一个明智的举动,让我耳根子清净了些。
那一段时间校外抢钱、调戏女学生的混混增多,校长忧心,也最烦学生拉帮结派的事,于是命兄弟连为兄弟姐妹护卫队,一到放学即派他们像门神一样站在校门口,或在学校周围逮捕不良混混,值班老师配合报警。
校长这样兴师动众,倒真把那群不三不四的真混子吓去了大半。
兄弟连被强行安了这等苦差事,起初吊着眼尾,哭丧个脸,后头越抓越兴奋,行走起来威风凛凛,比学校的学生会还具有权威性。那雷厉风行,那杀伐果断,那逮住谁谁遭殃的气势,无人敢往枪口上撞。
52书库推荐浏览: 李庸和 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