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开始孤身一人来调查景行之事,夏珺就对可能经历的危难做好了准备,她并不畏惧死亡,甚至想过为景行复仇后,或许自己也愿意去陪他。只是如今,知晓景行未死,在没有找到他之前,自己的生命却将结束于这个荒败枯尘的柴房,不能再见景行一面,她觉得好不甘心。
昔我往矣,
杨柳依依。
今我去兮,
夏草青青。
人生啊,终究是意难平。
夏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发现叶空城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眼前。
“你在想什么?”叶空城难得主动搭话。
“没什么,只是觉得就要死在这里了,回忆回忆往事而已。”
“你一时半会死不了。”
“那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能告诉我梁景行到底在哪里么?”夏珺始终还是放不下这件事。
叶空城有些错愕,他发现完全跟不上夏珺的脑回路,就像刚才被他挟持时考虑的是救秦绾心,现在自认为要死了想的是梁景行在哪里。
夏珺见叶空城不答话,也不问了,将身子蜷缩起来,抱膝安静地坐在那里,把头埋得很低。
“我并不知道梁景行到底身在何处。”过了一会,叶空城答道。
夏珺微微点点头,表示相信他说的是实话。其实她也想到了,若是真像叶空城此前说过梁景行截获了千叶山庄的一批火器,要是知晓梁景行处所,只怕早已杀了过去。
时间似乎在一滴一滴地淌过,又似乎静止了。柴房里一丝风都没有,只有早已结下的蛛网随着蜘蛛的爬行在轻微地晃动,落下些许尘埃。
夏珺与叶空城相对而坐,彼此并无对视,只是各自在思索着。
突然,一个身影迅速从柴房后部堆砌的旧柴堆内窜出,直冲叶空城面前,一手挥拳直捣其喉咙。叶空城猝不及防,一时喉咙被其击中,向后倒去,直觉头发晕,口中也有些血腥味。
“在与人打斗时,若是对方强于你,记得攻其膝盖、眼睛、喉咙这样的部位。”夏珺闻声抬头,发现竟然是陆萧然,他正得意洋洋地站立于叶空城跟前,“这叫佛面贴金。”
夏珺又惊又喜,没想到他用了自己那日在山寨所教授的简单招式,竟出其不意一举将叶空城击倒。但叶空城也不是弱势之辈,陆萧然此番成功,仅仅是因为对方未设防,力度与功力都不足彻底使对方失去战斗能力。果然,叶空城瞬时站起,神色恼怒,眼神中也蕴含杀气,将出手便一定是杀招。
夏珺急忙叫道:“叶公子手下留情。萧然他并非故意,只是救我心切而已。他并不会半点功夫,不是你的对手。”看到叶空城脸色更阴郁了,想到他肯定认为被不会功夫的人一拳打得向后仰去,丢脸不过如此,又补充道:“刚才那招是我教他的,纯属侥幸而已。”
陆萧然一看不妙,也赶紧跑到夏珺身后蹲下,露出脸看着叶空城。夏珺像老母鸡一般张开手护着他,虽然自知若是叶空城较起真来,凭现在自己的虚弱也无法抵挡。
但叶空城没有再对陆萧然有进攻之势,转而略带讥讽地对夏珺说:“你是不是拯救过所有人?”
夏珺还想辩驳两句,但叶空城已转头不再理他俩。
只见叶空城走至柴房中央的空地,对着地上察看什么,又抬头望了望屋后的柴堆。夏珺二人不知道叶空城想做什么,面面相觑。忽听得叶空城说了句“来的也正好,我便不用等人了”,大步走过来,对陆萧然说:“你,过来。”
陆萧然不知道叶空城叫他干嘛,但也不敢反抗,乖乖跟着走到柴房后部。叶空城指挥他将悬于房梁的一根绳索底部拽住,自己也拽了另外一根,示意陆萧然向下拉。陆萧然一使劲,绳索纹丝不动,他停下来呆呆地望着叶空城,有些茫然。
叶空城讥讽道:“堂堂男子,竟然连这等力度都没有。”又出语刺激他:“看你刚才打我,劲也不小。你若是现在不拿出刚才的力气,夏珺只怕挨不过多时了。”
陆萧然一听,一时慌了,将全身力量集中到手臂,使劲向下拽拉,任凭绳索将手勒得生疼,硬是没松手,不一会掌心渗出点点血斑。叶空城见状,自己也拉拽另一根。这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之力,只是这绳索须得两人同时拽,因此刚才他一直在等自己人到来。
夏珺看不懂叶空城到底做什么。突然感觉到地板震了震,一阵灰尘扑鼻,房间中央的地上竟然出现了一道缝隙,随着缝隙越来越大,渐渐变成一道开口。地道!柴房里居然有一条地道!夏珺惊得快叫出来,千叶山庄到底在舞馆有多少布置,多少秘密。
叶空城见地道已显现出来,便松开绳索,走了过去。陆萧然也跟了上来。
正当叶空城想自己一人进入地道,陆萧然挡住了他的去路,道:“你想走掉,先把解药给夏珺。”
叶空城不屑地说:“凭你也想拦我?”
“我是拦不住你,但你前脚踏进去,我便马上出去喊人进来,不信抓不住你。”陆萧然气势凛然地说道。
叶空城沉默了一下,说:“她死不了。解药也不在我身上。”
“那我们跟你去千叶山庄拿。”陆萧然躲在柴房多时,听到后院与屋内的谈话,已明白叶空城的身份与门派,纵使他不谙江湖之事,也听说过千叶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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