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一听这话,从凳子上唰地站起身,似遇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哎呀姑娘你怎么不早说,姑娘可曾看到面容,快随我去衙门指认。”
“可我并未看到那人模样,待我打开门,那人早已消失了。”
那位客人一听,便又丧了气,跌坐在凳子上。
“先生,我还有一事相问,你的房门钥匙可曾交与过他人?”
“不曾。我因有钱财在身,一路都十分小心,怎会将钥匙交给别人?”
不曾...那为何门锁......按照那位客人的说法,再加上带有血迹的纸......
夏珺一时也无法理出头绪,但不忍见那位客人颓丧的样子,便不得已骗他宽慰道:“先生先不要绝望,好歹我也算瞥见了那窃贼的身形,若是再次见到,说不准我便能认出来......”
此话并未给那位客人减却半分愁容,夏珺不知该如何是好,转头正好看到阿六端着茶站在门口,正是逢老板之命免费给这位客人所供之茶,聊表宽慰。
阿六走了进来,将托盘放于屋中间桌上,拿起茶盏,为那位客人斟上一杯,奉于他,转告了老板的话。夏珺觉得自己呆下去也没有帮助,刚想离开房间,阿六又给夏珺倒了一杯,递与她,道:“姑娘也喝一口茶吧,我见姑娘也为此事操心,真是费心了。”
听他这么一说,夏珺才意识到自己这整日都滴水未进,有些口干舌燥,嘴唇也干裂了,便也接过来。茶水苦而涩,但她猛地一口气将整杯喝了个底朝天。将茶杯放于桌上,夏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饮茶的方式似乎过于剽悍了。
她踏出房门,发现夕阳西下,天都快黑了。一整日这样便过去了,可是寻找景行之事还未开始。夏珺有些懊恼,也有些疲惫,突然觉得肚子也饿了,但实在无心去大堂,便转身对阿六吩咐道:“阿六,一会儿可否送些餐食到我房间,清淡小菜即可,记在房钱上。”
“好咧。”阿六爽快地应承下来,一溜烟便消失在楼梯口。
夏珺回到房间,脑中依然思索着这个案件的矛盾之处,心里觉得很烦乱,又有些精神不济。
过了不久,有敲门声,是阿六送来了饭菜。
阿六将盛饭菜的托盘置于桌上,夏珺坐在桌边凳子上,看着他将几碟小菜一一从托盘中端出,摆放好,又盛了一碗米饭,双手捧着递与夏珺面前。
在阿六的手伸过来的一霎那,夏珺又注意到了他拇指上醒目的伤痕。
早晨在大门柜台处未曾留意,这伤痕是新伤......
指头...伤痕...
纸...血液...
阿六将一切摆放妥当,便要告辞离去。
“是你!”
阿六正走到门口,将要迈出时,背后夏珺突然出声。
“你才是那窃贼。”夏珺继续说道。
阿六听闻这话,回过头来,面带茫然之色,好似不明白为何夏珺会这样指控他。
“带血的粗纸呈螺旋状,说明之前是缠在圆柱形物体上,那三位嫌疑人受伤的部位分别是脸、脚背和身上,以纸止血,丢弃的纸是不会出现这种形状的,只有手指才会。”夏珺道出自己的推断。是啊,她怎么会忽视了旅店里的伙计呢,按照她对墙锁的推断,她应当考虑这群人的。
“可是,单凭这带血的纸,也不能说明什么啊。我只是碰巧手指受伤了而已。况且,衙门的人不是判断窃贼为外人破门而入么?如果是我,便能弄到备份钥匙,何必多此一举。”阿六辩解道。
“不,窃贼并非强力闯入。”夏珺直视着他,正色道,“我查看了墙上的锁孔,虽然掉了半截出来,但是用簪子往钉子所在的洞里一戳,没进去的长度正好等同于钉子留在里面的长度,说明钉子本身便未钉进去多深,锁孔原本就是这样耷拉出来的,这就是说,窃贼并非用强力闯入,才导致锁孔松动,而是借助钥匙正常进入的。那客人在这里没有相熟之人,也没有将钥匙交与他人,所以只有旅店的伙计能够接触到钥匙。还有就是,我想那名客人之所以熟睡未醒,是因为你给他的饭菜里加了些什么吧。”
夏珺说到这里,阿六的神情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转过身正面朝向她,将门在身后轻轻关上。
“你说,我在饭菜里加了东西?”阿六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又别有意味。
夏珺听到这话,猛地低头看向身旁桌上的饭菜,心想,自己并未进食一口,应该不要紧吧。她并不惧怕阿六会对她动粗,凭她的武力解决这样的小人物应该不成问题。
阿六一步步向她走过来,神情已变得愈发阴郁。夏珺有些暗自发怵,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对方确定掌握得了全局一般。是因为自己看起来只是一名弱女子?还是说在其他地方他已经做了万全准备?房间里难道有埋伏?有机关?
夏珺从凳子上站起来,准备应战,突然觉得有些晕眩,四肢也无力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散经丹的余毒未除清?还是自己的错觉?她并未碰过阿六端来的饭菜一口,按理来说不会中毒啊。
忽然,她又想到之前...
“茶,茶水里下了药...”夏珺撑着桌子,勉力想伸手拔剑,但手腕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使不上力。
“是的,原本也没想对你下手,送茶时偶然听到你说瞥见窃贼身形,那时才想将你灭口,所以端茶给你的时候趁机下了药。只是没想到你居然已经推论出是我所为,这样就更不能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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