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大姐想问什么,不等她开口,就直接道:“庆安王在檀香山,听说是支持不了多久了。前不久他们寻到大哥,大哥就将事情告诉了我。”
陈氏看着自己的弟弟,慢慢坐到扶手椅上,良久后才问道:“你什么时候启程?”
“那边当然说是越快越好,不过这边的事情处理一下,我还想回延城一趟,眼看就是年底,我打算还是开年之后再去,免得引起母亲那边怀疑。”陈澈之道。
其实这些都是托辞,他原本是打算这个月底就出发,但若带上陈氏和阿暖,她们肯定不能这么快,所以就特意把时间推迟了。
陈氏摇了摇头,道:“若是那边的事情比较紧急,你还是尽快过去吧。我和阿暖,就算要过去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阿暖毕竟还小,我想再观望观望......”
说完看到弟弟失望的表情,叹了口气,又仔细看了看他,柔声道:“阿澈,你此次过去时间也不知长短,你过去先看看情况,也帮阿暖看看学校,若是......你是打算在那边较长时间,又觉得环境真的适合阿暖,便来信告诉大姐,我再带阿暖过去可好?”
陈澈之听言只觉得又苦又涩,可是大姐的话已经说到这里,他知道再劝也劝不动更多了。
陈澈之和陈氏从书房出来去到厅中,就见到坐在厅中有一搭没一搭拿着叉子戳着点心的阿暖,听到他们出来的动静,立时就转过了脑袋看他们。
阿暖的目光先从陈澈之的脸上移到自己母亲脸上,再从自己母亲脸上移到陈澈之脸上,看二舅面色苦闷,便觉得母亲十之八-九是拒绝二舅了。
为了安抚二舅,她便笑盈盈地招呼陈澈之道:“二舅,过来吃点点心吧,我听说你过来,特意亲手做给你吃的。”
听得陈澈之心中愈加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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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老夫人是十一月初五到京中。
冯大太太廖氏也是好几年未曾见过自己母亲了,便打算亲自去车站接老夫人,冯秾一来想在老夫人面前刷刷好感度,二来也是知道廖珩必会去车站接老夫人,所以前一日得知廖氏的打算后便跟廖氏提出想跟着她一起过去车站,后面自然也就可以顺理成章跟着去廖珩的宅子了。
廖氏扫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你外祖母刚刚入京,想来一路舟车劳顿,疲惫得很,若是太多人去车站,就不是接风,而是滋扰了。我看你还是过些时候待我寻了机会,再去给她老人家请安吧。”
冯秾脸就是一僵,然后转头就撅了嘴去看一旁自己的生母侯姨娘。
侯姨娘心中也是不悦。
这些时日,眼看着廖老夫人就要入京,廖氏一改往日病弱完全不理事的老好人模样,脾气是越来越硬,侯姨娘已经产生危机感,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当然也可能是这些年她在冯家仗着儿子摆款摆惯了,一时适应不了廖氏的改变,尤其是前几年冯老太太尚在的时候,在冯家把她捧得比廖氏还要高,她便渐渐也不太把廖氏看在眼里 - 现在,怎么不知不觉中,反似是要看廖氏的面色行事了?
廖氏初嫁给冯厚平时,冯厚平不过是个穷学子,廖氏也没对冯老太太怎么不好,就是大小姐派头惯了,没怎么把冯老太太一乡野老婆子放在眼里罢了,后来廖氏又生不出孩子,还不许其他女人给冯厚平生孩子,所以冯老太太对廖氏是积怨颇深。
及至新政府成立,冯厚平在京中得了高官,冯老太太可不就扬眉吐气了?所以虽有冯厚平“劝着”,但冯老太太言辞或行事间没少磨搓廖氏 - 反正廖家离得远,没人给她撑腰,她又离不得儿子,还不准她摆摆婆婆款了?谁家的婆婆对儿媳不都这样?对那半途接回来的孙子跟孙女更是稀罕得不行。
且说当晚侯姨娘就在冯厚平耳边吹枕头风,道:“老爷,太太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我瞅着她不会是就应付着咱们,其实并不想帮忙吧?”
她一边说着那身子就在冯厚平身上蹭着。
侯姨娘年纪三十几许,正是如饥似渴的时候,奈何这些日子冯厚平正是为着云琪小佳人魂牵梦绕之时,满心满脑的都是小佳人那白嫩嫩的肌肤红艳艳的小嘴儿,寻了机会就想着如何引那小佳人自动自愿的投进自己怀抱,哪里顾得上和侯姨娘亲热?
此时冯厚平被她蹭着,把他对着那小佳人需要强行克制的火气全给蹭了出来,又因着廖珩引起的一些烦心事,冲动之下就一把将侯姨娘扯了过来,狠狠揉了两把,道:“她帮不帮忙也就是那样,你要知道,我可也没什么可以拿捏到她的,你哄好她了,她自然就帮着你,你哄不好她,我也没办法。”
女儿嫁谁不是嫁,廖家虽好,但冯厚平向来会拿捏进退,断不会为着强塞女儿而结仇的,廖家嫁不成,就换个人家也就是了。
侯姨娘被掐得“啊”得一声眼泪都差点疼出来,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又气又恨,但还是忍了怨气,浑身解数的迎了上去,事后总算是把冯厚平哄得愿意去跟廖氏说说话了。
廖氏对着冯厚平总是好言好语的,她见冯厚平来问,就道:“老爷,您知道我母亲的性子,她一直觉得我在冯家过得不好,这次特地从岭南到北平,未尝不是为了我的意思。若是我此时就急吼吼的把阿秾带过去车站,恐怕事情只会弄糟,还不若等我见了母亲,先跟母亲好好说说,待母亲放下成见,再带了阿秾去见她,岂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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