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_阿琐【完结】(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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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岚琪第二天将皇帝的意思转述给太皇太后听,老人家本懒怠挪动,可嬷嬷劝说旧年夏天在园子里过得就很好,宫里头闷热又多事,不如随皇上去瀛台小住,太皇太后这才觉得好,之后说起随行哪几个人,嬷嬷便先派人去乾清宫传话。

  不多时李公公就亲自来了,躬身禀告:“万岁爷说瀛台不如宫里宽敞,不宜带太多的人去,佟贵妃娘娘和温妃娘娘自然要随行,此外惠嫔、荣嫔二位娘娘管着宫里的事,不大方便走,而太皇太后跟前少不得德嫔娘娘伺候,而几位阿哥公主也要去,所以想请端嫔娘娘也同行,万岁爷拟了这四位娘娘,其他还请太皇太后做主。”

  皇帝的意思很明确,不该带的一律不带,之后又添了几位,最终后宫随行瀛台避暑是佟贵妃、温妃、德嫔、端嫔和布贵人、戴常在,都是数的过来的几个人,真真是不多。

  岚琪没想到荣嫔也没得去,离开时与苏麻喇嬷嬷提起,嬷嬷却笑:“咱们都走了,宫里一定要留一个可心的人,荣嫔娘娘早年随驾去过瀛台,那会儿还没这么多娘娘主子呢,她不会计较的。有什么话,太皇太后自然另找她来说,娘娘不必多虑,到时候你多照顾一些三阿哥,荣嫔娘娘就高兴了。”

  再后来圣旨传下,毫无预兆的突然有了这么一起子事,不过几日功夫,皇帝竟然就浩浩dàngdàng带着太皇太后、太后和诸位娘娘离宫去瀛台避暑。

  随行的几位自然是忙着打点不敢怠慢,可没捞着的,只等御驾离宫了,才刚回过神。毕竟往年若有避暑出行的计划,都是chūn里头就定好的,还多有遇见事不成行的,这突然一下说去避暑,说走就走,还是头一回。

  但虽说随行的人有定数,可主子奴才走了不少人,宫里头一下变得清净,留下的各宫各院弄得好像被打入冷宫一般,那日聚在长chūn宫说起来时,竟还有人动qíng掉眼泪,说瀛台何至于不宽敞得容不下几个女人。

  而同样被留下的,还有咸福宫配殿里的觉禅常在,虽然她是八阿哥的生母,可却没资格随行去避暑,如此一来,惠嫔来找她,反变得容易多。但惠嫔这日兴冲冲来找觉禅氏说话时,本以为觉禅氏会想通了,可她却病了,不止生病,见了自己又变回从前冷漠的态度,弄得惠嫔很毛躁,恨恨地问她:“这又怎么了?”

  ☆、186觉禅氏的病因(还有两更

  觉禅氏病得面色苍白,靠在chuáng上冷冷看了惠嫔一眼,便瞥过头去说:“臣妾有病,不宜相见,娘娘还请回吧。”

  “你这是怎么了?”惠嫔不解,眉间含怒,“好端端为何病了,好好与你说话也不成?”

  觉禅氏侧身朝里头,很是倨傲无礼,似不把惠嫔放在眼里,又或是无所谓自己会犯大不敬,只道:“臣妾病弱之人,实在不能陪娘娘闲聊,娘娘请回吧。”

  如此之后,不论惠嫔问什么说什么,觉禅氏都不予理会,好容易开口,也只是让惠嫔赶紧离开,后者委实摸不着头脑,不知自己哪里,又得罪了这个女人,但心中有一事是隐忧,可想一想,却不明白觉禅氏若知道,会是哪一个人说的。

  屋子外头,香荷正忙着要给惠嫔奉茶水,宝云跟过来看了几眼,笑着指点她几句,一来一去便熟悉了,宝云便随口问:“觉禅常在怎么病得,是不是天气热贪凉了?”

  香荷手里忙碌着,大概也是侍疾累了有些怨气,不自觉地便说:“常在她饮食清淡,起居有定数,我也算尽心伺候的,实在不晓得几时着的凉。温妃娘娘出门前请我家主子一起用膳时还好好的,结果夜里不知怎么的哭了大半宿,第二天就不好了,一直到现在,太医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说这些时茶水妥当了,两人一同过来,却见惠嫔气哼哼地出了门,香荷怯怯地说:“娘娘要走了吗,您喝一杯茶吗?”

  “还喝什么茶?”惠嫔很恼怒,可一想这里毕竟是咸福宫,温妃手边的人未尽数都走,赶紧又收敛qíng绪,端得大方说,“好好伺候你家常在,温妃娘娘不在家,缺什么要什么,来长chūn宫说一声就好。”

  香荷不敢挽留,恭恭敬敬地送出门,日头毒辣辣地晒着,打伞都不顶事,惠嫔心qíng很不好,一路回去,从翊坤宫门前过时,却见宜嫔扶着桃红在外头走。

  彼此相见,倒是宜嫔大方,笑着说:“姐姐好久不见,这么热的天怎么不坐肩舆,中暑可不好。”

  两人并未jiāo恶,惠嫔当然也有好脸色,反问她:“你怎么出来了,太医说身体好了吗?”

  宜嫔的身体未见痊愈,苍白的脸色仿佛不怕毒日bào晒,更仰面看了看太阳说:“太医让我出来晒一晒,时间不能长,半刻功夫就好,这里有穿堂风,站着凉快些。正要回去了,姐姐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算着日子,郭贵人的七早就过了,宫里时下人少,惠嫔不必再多顾忌,便上来挽着宜嫔进门,只听她说:“皇上从昌瑞山回来时,还说夏天等我再送汤羹,可突然就避暑去了,难不成我每天准备好了让人送去瀛台?一路日头晒过去,都要馊了。”

  惠嫔听她这样说,知道心里不舒服,只能劝:“你身体养好后,哪儿不能去?”

  宜嫔苦笑:“听说姐姐也去过瀛台?我进宫这么些年了,还没去过呢,老在紫禁城里住着,闷死了。”

  且说瀛台为明成祖朱棣所建,原名南台,至清顺治年间,顺治爷取人间仙境之意,改称瀛台。瀛台拥水而居,山石花糙天水一色,楼阁亭台金碧辉煌,宛若海中仙岛,是以避暑圣地。今次皇帝奉太皇太后、太后至此避暑,更拟定七月设宴庆功三藩大定,估摸着中秋后方才归来,宜嫔说她一直只在紫禁城里住着,岚琪却是连着两年,都不在宫里度夏。

  此行皇子公主皆随驾,太子和大阿哥每日照旧念书写字不得荒废,三阿哥和荣宪随着端嫔,两个孩子一心稀罕这里新鲜好玩,又与端嫔亲昵,也都不惦记亲娘。其他阿哥公主照旧随母亲起居或有阿哥所rǔ母嬷嬷照顾,在这里除了住的地方不同,规矩没宫里头大,一切照旧。

  而皇帝听政亦不懈怠,大臣奏本每日俱送至瀛台,旁人只当皇帝度夏避暑,必然悠闲逍遥,实则玄烨日夜勤政,与在宫内无二。

  岚琪随驾来,大多时候都在太皇太后跟前侍奉,因佟贵妃、温妃也随行,玄烨不可能对她专房专宠,好在岚琪自己也不大计较,偶尔玄烨在她屋子里住,两人便说说笑笑,自有几番甜蜜不足与外人道。

  这一日大雨,岚琪离了玄烨身边,本要去太皇太后跟前,奈何行至半路狂风bào雨,让她寸步难行,只能勉qiáng躲雨,而躲雨的地方,恰住着温妃和八阿哥。因电闪雷鸣八阿哥啼哭不止,可温妃听说德嫔在门外躲雨,便径自到门前来说:“进来坐呀,你这样在外头躲雨,人家还当我不让你进门呢,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来帮我哄哄八阿哥。”

  这般不得已才进了门,冬云领着宫女给德嫔娘娘擦gān身上的水,送来一碗姜茶,岚琪喝罢了八阿哥还在哭,温妃围着rǔ母转悠,一直絮叨着:“他怎么哭不停?”

  岚琪没有过来瞧,只在外头坐着等,不久八阿哥哭声渐止,温妃才疲倦地出来,明明大雨降暑,她却燥热地让冬云拿凉茶来喝。

  “这孩子几时才能不哭不闹,六阿哥还这样吗?”温妃恹恹地问着,更自言自语,“八阿哥来了后总是哭闹,早知道留他在宫里不带来了。”

  岚琪不语,一直看着外头雨势,只想快些离开,她们随驾来到瀛台后,分居各处,岚琪各处都逛过,连佟贵妃的居处也带着六阿哥去过,却一直没来过温妃这里。

  “不过是瞎想的,出门时觉禅常在就病倒了,留着八阿哥也无人看顾,皇上也不会答应。”温妃还在嘀咕孩子的事,见岚琪心不在焉,突然笑道,“你知不知道觉禅氏为什么病的?”

  岚琪一怔,目光对上了温妃,她的笑容里透着些许得意,却猜不透为了什么高兴,她只能摇头:“臣妾未曾关心过觉禅常在,何况她虽娘娘而居,娘娘若不知道,臣妾更不知道了。”

  温妃将领子松一松透气,拿起团扇轻摇,面上笑着:“我当然知道她为什么病。”正好冬云送来凉茶,她挥手示意宫女们到别处去,环chūn跟着岚琪,见这qíng形也不得不走。

  屋子里只剩下岚琪和温妃,前者心里略有毛躁,可温妃却突然亲昵地凑过来,和岚琪坐得很近,小声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出宫前听得的,简直匪夷所思。”

  岚琪后悔为何不顶着风雨回去,这下又不知要听什么麻烦事,可当她不得已地听温妃说完所谓的“秘密”,直觉得背上阵阵发凉,一时乱了方寸,便离座屈膝,恳求温妃道:“臣妾若有言语冒犯之处,还请娘娘恕罪,只是这件事请娘娘听臣妾说几句,关乎觉禅常在名节,关乎皇上的声誉,您可再不能对别人说了。”

  温妃啧啧:“你快起来,是觉禅氏和纳兰容若旧qíng不断,又不是你,你瞎紧张什么?何况他们少年时青梅竹马的事,也非秘闻,不过是没人打听没人提起来罢了。”

  岚琪心中惴惴,她曾经警告过觉禅氏,就如温妃此刻所说,他们的过去不是秘密,只是没人提起,可一旦提起来,保不住就是祸端。

  温妃兀自说着:“我本来还不信呢,出门前和她一起用膳,说起纳兰容若从江南带回来一个女子养在私宅,被明珠察觉盛怒的事,她当时脸上就很难看,夜里我听见有哭声,隔天一早就病了。想想她也真可怜,怪不得她对我说,她是敬畏皇上,连皇上的脸都不敢正眼看的。”

  岚琪听得心惊ròu跳,但想起当日她撂给觉禅氏的话,便qiáng迫自己平静下来,她说过了不再管,不能再让这种事牵制。

  “怪不得她长得那么美,皇上明明也挺喜欢的,突然扔到我那里去不管不顾了,而她一点博宠的心都没有。”温妃感慨,“宫里其他女人,长得不怎么样的还成天盼着皇上能多看她们一眼,她仙女一样的人,却心如止水,一直也奇怪,如今算是弄明白了。人家的心,根本就不在万岁爷身上。”

  岚琪抬头见外面乌云散了,知道一阵雨就要过去,便起身要告辞,可温妃却跟在身后说:“你放心,我不会再对别人讲的,这宫里不是人人都能说心里话,我明白。”

  岚琪回眸看她,福了福身子道:“娘娘方才说什么,臣妾都没听见,臣妾说了什么,也请娘娘不要放在心上,雨停了,臣妾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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