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_阿琐【完结】(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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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安贵人这般咋咋呼呼的,就不会去想里头的细节,而荣贵人深居安胎,却会对她说一声:“别轻易小看了。”

  布常在奉茶给惠贵人,轻声问:“听说宫里就要进新人了。”

  “下月初就进宫,太皇太后和太后那儿已经选了一阵子了。”惠贵人看看两人,一副过来人看穿了的笑意说,“日子久也就惯了,宫里头总要有新人,没什么比得上皇家子嗣兴旺要紧,这也是太皇太后的意思。”

  二人皆称是,惠贵人也不遮掩,直接问岚琪:“你心里可好些?这些日子没来瞧你,只怕你心里也觉得我虚qíng假意了吧。”

  岚琪忙起身福了福,“臣妾一直很平静,贵人的好意臣妾更是记在心里,何况臣妾也不愿给您添什么麻烦。”

  “我能有什么麻烦。”惠贵人欣然笑,要她坐下,又说起,“这一次来新人,挑选的都是各旗贵族家的女儿,入宫后的光景便和以往不大一样,你们俩本也没错没罪,总待在钟粹宫里也不好。新姐妹进来了,多走动问候,不然知道的人,明白你们xing子静,不知道的,只当你们目中无人桀骜无礼了。人嘴生两层皮,怎么翻都是话。”

  这一晚,仿佛因惠贵人去过钟粹宫的缘故,皇帝好些日子不翻牌子,今日特特翻了惠贵人的绿头牌,夜里惠贵人来乾清宫,皇帝照旧会看几本书,她静静坐在chuáng上等,许久听见外头书册落地的声响,起身趿了软鞋来瞧,玄烨竟伏在桌上睡着了。

  惠贵人俯身捡起书,封面上几个字与今日在钟粹宫翻得的一模一样,心下顿时了然,轻轻推醒皇帝,温柔地笑着:“皇上去chuáng上睡吧。”

  玄烨茫然醒转,头上微微发紧,自言自语道:“朕竟然睡着了?”

  “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皇上保重龙体。”惠贵人搀扶他往chuáng上来,躺下后玄烨却略清醒了,说起身边的人,“这些日子你帮着打理六宫的事,可辛苦了。”

  “终究还是昭妃娘娘主持着,臣妾不过打打下手。”惠贵人盘膝坐在chuáng尾,轻轻捶着皇帝的腿,她想提一提今日去钟粹宫的事,可犹豫一会儿,又放弃了。

  想来皇帝未必喜欢听她提起,反显得自己有意巴结奉承,不如像今天这般不经意常去照拂,皇帝看在眼里便好了,不必她来显摆邀功。

  玄烨阖目休憩,口中说道:“下月初佟妃入宫,六宫之事自然有她分担许多,可她年纪还小,你们多帮衬一些。”

  “臣妾明白。”

  “你今日……”玄烨略有迟疑,但问,“你去过钟粹宫?”

  没想到,皇帝还是问她了,惠贵人忙在心下将要说的话整理好,慢悠悠含笑说来,偶尔看到皇帝脸上掠过安心之态,她也暗暗舒口气。

  之后那几日,连着都是惠贵人在乾清宫侍奉,直至月初新人入宫。

  虽说此次新人多为各旗贵族家的女儿,但仅以皇帝表妹佟妃为尊,其他如郭络罗氏等,皆不过在贵人、常在之位,散居宫中。

  新人里,唯佟妃独自入主承乾宫,皇帝对表妹也青睐有加,众以为佟妃即将圣宠不倦风光无限,却又是随居昭妃住在翊坤宫的宜贵人郭络罗氏,先得了恩宠。

  转眼夏日渐至,赫舍里皇后忌辰祭奠后,皇帝拟于闰五月游幸玉泉山,这日众妃嫔聚在慈宁宫内,佟妃起的头,要请太皇太后和太后也移驾前往,顺带着她们都去逛一逛。

  ☆、051罚跪

  且说佟妃进宫时日不久,与宫内之人却毫不见生,到底是幼年就常进宫玩耍的名门千金,如苏麻喇嬷嬷之类,也算看着她长大。当年孝康皇后就曾抱着小侄女对太皇太后玩笑似地说:“这孩子将来给您做孙儿媳可好?”

  而今侄女终于长成入宫,孝康皇后却无福等到这一天,玄烨敬重生母,对表妹爱护有加,也无可厚非。

  太后那里懒懒地笑着:“天怪热的,虽说玉泉山凉快一些,可折腾半天去那里,我实在懒怠动,皇额娘,臣妾可就不去了。”

  太皇太后嗔笑:“你这个年纪都犯懒不肯去,我若跟着去,更显得为老不尊,只爱和年轻人混着玩。”

  佟妃起身依偎到太皇太后身边,娇娇俏俏地说:“您和太后若都不去,皇上定然也不肯带我们去,又或者您心疼臣妾,跟皇上讨一个人qíng。”

  边上苏麻喇嬷嬷和太后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笑意,太后便起身要走了,说免得一会儿佟妃又来央求她,苏麻喇嬷嬷笑着去送,如是众妃嫔也跟着离了。

  太皇太后这才私下与佟妃道:“皇上去玉泉山,为的是一个人去那里悼念皇后,你们跟着做什么?方才人多我也不便讲,好孩子,你年纪轻可位份高,做事不可轻率,叫旁人看轻了。”

  佟妃面上讪讪,但到底不敢拂逆太皇太后的意思,福了福身子说知道了,便也跪安。苏麻喇嬷嬷进来时正好遇见,与她说话,也爱答不理的,冷着脸便走了。

  待回到主子跟前,本不想提,却听主子叹一声:“若说这脾气xing子,我断不喜欢,佟国维竟把个好好的闺女宠坏。可再把她这份xing子放在宫里看,也好得很,至少比着翊坤宫,不怕这孩子吃亏。”

  苏麻喇嬷嬷也笑:“等过几年,自然就懂事了。”

  慈宁宫外,佟妃和其他人也不过前后脚的功夫,众人尚未走远,见她出来,纷纷避让一旁。佟妃自有肩舆代步,高高坐起越过众人,脸上满是不悦。本是她起头要来求个恩典,没想到太皇太后根本不给她脸面,心里想着该叫人笑话了,这会子瞧底下哪一个都不顺眼。

  肩舆缓缓前行,路边瞧见的都侍立在侧不敢僭越,却冷不丁听前头有琳琅笑声,佟妃登时恼怒,随口问一句:“谁在那里笑?”

  身旁大太监忙赶去瞧,佟妃也让肩舆跟过去,但见前头四五个人,中间站着布常在和乌常在。这两个人与她并无往来,可佟妃在宫外时也曾听闻,宫里有一位乌常在曾经很得宠,入宫那天众妃嫔来承乾宫行礼请安时,她也仔细瞧了,这个不等自己入宫就已失宠的女人,姿色样貌,也不过尔尔。

  “你们笑什么?”这会子佟妃可没好脾气,听见笑声,便当是在笑她没用。

  岚琪和布常在方才正互相踩着影子玩,根本不知道后面道上佟妃正过去,一时高兴笑了,没想到竟得罪了这一位,此刻见佟妃怒气横生,二人也不敢轻易辩驳,领着环chūn盼夏等一起屈膝请罪。

  后头几位常在答应瞧见这边光景,都远远绕开了,偏安贵人走到此处,拉过路边的宫女问了几句,便笑着施施然过来,叹一声:“皇后忌辰才过,宫里人人心中皆悲戚,真不明白有什么可笑的。”

  她这一句话,本是想对岚琪二人落井下石,可偏偏方才太皇太后才对佟妃说过这几句,适得其反,佟妃竟连她也恨上,傲然道:“皇上日前才吩咐,不叫我们再悲伤难过,免得勾起太皇太后和太后的哀思,安贵人这话,听着怪变扭的。”

  安贵人慌张不已,忙也屈膝告罪,佟妃懒得理她,益发也不愿理睬岚琪二人,冷冷吩咐肩舆前行,将这边的人撂下了。

  佟妃走远,安贵人才扶着宫女起来,布常在和岚琪都在她之下,她不让起来,自然也不敢擅动,可安贵人才受了佟妃的气,且就因为眼前这两个,左右瞧瞧这里离慈宁宫也有些路,便冷笑道:“方才佟妃娘娘可没叫你们起来,那就好好跪着吧,几时佟妃娘娘派人来唤你们起来,再回钟粹宫去。再一会儿日头可就晒过来,若是中了暑,可别赖在我身上。”

  ☆、052宜贵人

  “可是安贵人您……”环chūn不服气,却被岚琪拉住了,安贵人瞧见,很不屑地哼笑一声,便领着宫女扬长而去。

  她们那边走远不久,岚琪自己就搀扶着布常在起来,布常在吓得不轻,战战兢兢问:“可以起来了吗,不是叫我们跪着等人来吗?”

  “佟妃娘娘也不曾叫她起来,她怎么就走了?不过是作弄我们,若真在这里跪出什么好歹,又要算在谁的头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佟妃娘娘就住在咱们前头,如今相安无事多好,何必结怨呢。”岚琪俯身给布常在掸一掸裙上的灰尘,环chūn则给她拍衣裳,几人都舒一口气,盼夏却在边上说,“刚才瞧见有人影闪过呢,也不晓得是谁。”

  大家只盼不再惹麻烦,也不在乎是什么人在偷看,趁着太阳还未浓烈急急地赶回钟粹宫去,依旧是笃定着除了少不得的晨昏定省,少出门为好。

  而这件事,原原本本地传到了太皇太后面前,苏麻喇嬷嬷叹息着:“奴婢还担心,乌常在自那一次后,xing子会变得比从前懦弱,没想到越发长成了。”

  太皇太后淡然一笑:“听说皇帝送了好些书给她念,圣者贤人的道理学着,若不长进,反辜负了皇帝的心意。苏麻喇,这孩子替我好生留心着,谁又知道将来会如何?当年宸妃受宠时,谁能想到我有今日?命运好坏,哪是一时能看得出来。”

  苏麻喇嬷嬷笑道:“奴婢一直留心着呢。”

  太皇太后又问:“今日不曾来的那个宜贵人,你可有留心瞧过?皇帝似乎挺喜欢,看着是故意放在翊坤宫里,他也真做得出来,不怕人膈应着。”

  “宜贵人xing子很慡快,也不晓得她自己觉没觉得尴尬,至于昭妃娘娘,这些天身子倒是见好了,可听说用药很猛,奴婢担心她是硬撑着。”苏麻喇嬷嬷叹息,“要qiáng不是坏事,偏偏她qiáng过了头。”

  这一边,岚琪和布常在从慈宁宫回去,必然经过乾清宫,而那边宜贵人正从乾清宫出来,两边同路不同向,那么巧就遇上了。

  宜贵人虽是新人,但位份在上,岚琪和布常在见了自然要行礼,边上宫女桃红轻声告诉她:“是钟粹宫的布常在和乌常在。”

  宜贵人生得圆圆脸蛋圆圆的眼睛,瞧着便是一团和气的面相,只是年纪小又大大咧咧,竟然当着面就问桃红:“就是传说年头上,万岁爷很喜欢的那个乌常在?”

  桃红笑得好尴尬,拉一拉主子说:“您怎么当着人面问呢。”

  宜贵人却转身上来,一把搀了岚琪的手说:“你可别介意啊,我额娘早对我说,宫里头那么多姐姐妹妹,皇上今天喜欢你,明天也会喜欢别人,知足常乐是正道,养尊处优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瞎计较猜忌,到头来就是一场空。你们钟粹宫在哪边,我去坐坐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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