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她成功了。
江一甜心念一动,意识当中出现了一汪清泉,还有泉水旁的一些物资——几枚丧尸晶核,刚刚从废墟搜出来的密封箱,武器、还有一点食物。
看到这些,江一甜这才松了一口气。末日生活十年,她总有不安全感,她现在的身体没有经过强化,有了傍身的东西她才会安心。
“甜甜,别关着自己,出来给你奶奶道个歉,你奶奶也是关心你,不想看你走歪了路。你做的事情确实不对,我们得好好跟你说。”拍门声变成了敲门声,说话的是那个温柔的女声。这话说的太让她无语,她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她的继母冯曼曼。
“妈,你管她干嘛?她在学校就会给我们家丢人。还偷东西,丢死人了。”青春期男孩的声音也在门外响起,有点冲,带着浓浓的不屑,这大概是她的弟弟江一鸣。
这场景有点陌生,江一甜回忆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16岁那年班里一个叫蒋欣的女生说自己丢了ipad,找来找去结果最后在她书包里找到了。蒋欣当即就把她当小偷报给了班主任,班主任没容她分辨就是一顿骂,还请了家长,说要处分。
江一甜从小就是个不善言辞的,遇到事儿连为自己辩解都不会,只反复说自己没偷东西。
这种解释哪有半点说服力?
自然,一个偷东西的帽子就扣在了她的头上。
哪怕是在穿越之后,江一甜也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她想过很多次如果时间能倒流,自己绝对不会选择割腕自杀,要洗清自己身上背着的小偷罪名。
其实找出真相不难,这种事儿只要一调班级监控,自然水落石出。只不过当时她慌了神,没想到这一出,赶来的继母冯曼曼又不会帮她据理力争,而是直接拉着她道歉,身体力行地给她定了罪。
江一甜是离异再组家庭的孩子,继母看似对孩子一视同仁,但是常常明里暗里地打压原配的孩子。
就比如说这次,冯曼曼说话温温柔柔的,但是话里话外透着是家里有钱你还偷东西,快点道歉你还是好孩子。
她的祖母重男轻女,又讨厌她的生母,不分青红皂白,断定她“学了她离婚的亲妈”,正经事不做,歪门邪道多,还偷鸡摸狗。
那时的她,心思敏感脆弱,痛哭一场之后就选择了割腕自杀。
那时候她真傻,想让全家人都喜欢自己,为了别人的不公和偏袒折磨自己,用生命想换取所谓的公平。
现在想起来,一开始就不存在什么公平。
她生母常菲怀她的时候,父亲江宇在做建材生意的时候遇到了刚刚离婚不久、温柔小意的冯曼曼。常菲脾气强硬,发现丈夫出轨后,本想一气之下堕胎离婚。但江老太太非得认定她肚子里是个孙子,硬是逼着她生下来再离,结果生下来的是个女儿。
常菲本来就不想生,江老太太又不想养赔钱货,两个人都不想养,为了这个几乎要大打出手。要不是江老爷子发话要把她留下,恐怕还得打上一场。
江一甜还没满周岁,发话把她留下的江老爷子脑溢血没了。老太太一心觉得江一甜克了祖父,后来冯曼曼带着和前夫生的女儿嫁进来,进门几年生下了江奶奶的宝贝大孙子。江一甜的日子就难过极了。
江父在家的时候还好些,但是只要江父不在家,她就被江老太太连打带骂,冯曼曼还在边上煽风点火。害得她小小年纪被祖母呼来喝去,长到十来岁洗衣做饭样样都是熟手。
祖母重男轻女又觉得她克亲,继母面甜心苦还暗自恨毒了她的生母,父亲当惯了甩手掌柜,弟弟从小娇生惯养,对她颐指气使,她继母带来的姐姐平时把她当成空气。这样的环境下江一甜自然就被养成了一个畏畏缩缩、逆来顺受的性格。
不过现在的江一甜当然不同,残酷的末世最能改变一个人的性子,在那里,包子可留不下性命。
门口的动静还在继续,不知道是不是冯曼曼说多了吵到了人,门板咣咣响了两声,是踹门的声音。
“臭小偷,你赶紧滚出来,别让我妈在外头唠叨,吵死人了。”江一鸣在她门口跳脚。
要是换了16岁的她,没准要被这话激的再割一次腕。
不过如今,内芯已经26岁的江一甜可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她在乎的是另一件事。
是不是……能吃到正常的饭菜了?
天知道她多久没吃过正常的东西了。
冯曼曼敲了半天门,屋里一点动静没有。她看着儿子不耐烦的脸,那边女儿阮明月也从屋子里探出头来,她从口袋里摸出了江一甜房门的钥匙。
还没等她开锁,房门自己打开了。
是江一甜,但是又有些不太一样了。
她那几乎要遮住眼睛的齐刘海被她用发卡别了上去,露出了光洁的额头,更别提她把长发梳了起来,在脑后扎了个马尾辫,看上去竟然显得青春活泼了。当她扬起下巴看过来的时候,那种骄傲又自信的气势,恍惚间让她看到了一个更年轻更青春的蒋菲。
年轻女孩子的美,就在于那种逼人的青春劲,让人一见她就仿佛被青春撞了一下。江一甜从房间里走出来。她没有收肩含胸,于是显出了青涩优美的身体线条,没有视线躲闪,于是显出眼眸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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