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漪看了便觉得心里喜欢姗。
她最爱的就是有才情的女子。
“原来符姐姐。失礼。我初来此处,许多亲戚不曾见过,请符姐姐看在大嫂的面子上多多包涵。”静漪说着,示意秋薇去请陶骧来。符家二小姐衣着素净,连头上的钗簪都不见华丽,是在服丧的。可如此年轻貌美,又令她难免产生几分恻隐之心。
那符二小姐望着她,含笑道:“早知道是七少奶奶,方才不该一时口快。伍”
静漪微笑道:“符姐姐说哪儿的话呀?这既是你我各凭才艺,也是缘分。难道这家就只有一盏美人灯?若只有一盏,符姐姐再谦让不迟。”
符二小姐见静漪言谈爽利,也不禁一笑,并没有再谦让。她看到陶骧走过来,点头向他微笑道:“七爷。”她身边的随从急忙向陶骧行礼问好,极为恭敬。
静漪微笑着转头看陶骧。
陶骧垂手,握了静漪的手。
静漪不想他当着人又这样,而且又是如此文静娴雅的符二小姐、大少***妹子,顿时发窘。
陶骧却很自然地问道:“你们这是见过了?”
符二小姐微笑道:“见过了的。七少奶奶人品出众,很好认。”她说着将面前这两人一并瞅着。
静漪窘的很。陶骧的手偏握的紧。她看看陶骧,陶骧也看着她微笑。她就愣了一下。
陶骧转而问符二小姐道:“二小姐是自己来的?”
符二小姐说:“同我哥嫂带侄儿们一起的。我爱看看这灯谜,他们别处逛去了……不来看灯谜,也遇不到七少奶奶了。”她语气温婉,也望着静漪微笑。
静漪被她望着,也说不出为什么要更加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只好说:“大嫂前些日子还说您偶感风寒,在家养病,不然早就来看她了。不知如今是否痊愈了?”
“谢谢七少奶奶关心,已经痊愈了。一场小病,倒惊动了很多人。”符二小姐说着,对陶骧微笑,“家瑜说她在医院见过你们。”
静漪冷不丁听她提到家瑜二字,又是在医院里,那定然是马家瑜无疑。她没想到符二小姐和马家的人有联系。
“她倒没提住院的人是你。我事后才知道。”陶骧从容地说。
“是我不要她声张。家瑜的性子虽然急躁,我说话她还是肯听的。只是那日想必有些言语不当,我替她讨个人情。”符二小姐轻声道。
静漪略低了头。
陶骧握着她的手动也不动,始终保持着那样一个姿势。但她好像觉得陶骧的人瞬间就冷了下来似的。
果不其然听他淡淡地说:“二小姐如今还管这些闲事。”
静漪抬头看着他的侧脸。
帽檐下压着的一圈碎发,被灯光染成了金色……有点刺眼。就像他说话,随时准备刺人心。
她摇了下他的手。
陶骧皱皱眉,看她。
符二小姐看看静漪,说:“不打扰七爷和七少奶奶了,我们别处逛逛,也就回了。改日再去府上拜见老夫人和夫人,看望家姐。”
陶骧点点头,说:“欢迎之极。”
“七少奶奶,我们改日再会。”符二小姐望着静漪道。
“符姐姐拿了灯再走吧。”静漪微笑着提醒她。
“我竟忘了还有这个。”符二小姐停下脚步。
这时候掌柜的挑了一盏美人灯来,又把挂着的这盏取下来,向静漪和符二小姐一人送了一盏,笑道:“多谢二位捧场。”
符二小姐让使女拿了灯,带着随从翩然离去。
静漪倒站在原地看了她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汇入人群中。陶骧拉着她的手,她只觉得手心发热,看他一眼——陶骧正望着她。比起刚才看符二小姐的时候,他目光温和许多。
“难道她得罪过你?”静漪问。手动了动,没能摆脱他的掌握……他的手掌心有一处硬硬的厚茧,应是时常拿枪磨出来的。
陶骧抬手拉了下帽檐。
“真没风度,当面给人没脸……到底是大嫂的妹子,亲戚呢……”她声音细细的,边走,边说。
陶骧只听着。
静漪手里的莲花灯换成了美人灯。
灯也大了,也亮了,还美了,又是赢回来的,她却不知为何看了并不觉得高兴……也许是符二小姐那张带着淡淡忧伤的面孔,被灯影暖光都暖不过来,该是何等的寂寞呢?
秋薇小声说:“她比大少奶奶又是另一个样子了。”
一晚上话说个不停的图虎翼听了,却不做声。
静漪指着虎翼手里的小玩意儿,问:“这都是给秋薇的?”
“不是!少奶奶您也有的。”图虎翼急忙说,“都是七少挑的……您看这葫芦,雕的多好看……”
静漪接过来一挂雕刻精美的小葫芦,笑道:“这还差不多。”
秋薇要替静漪拿这美人灯,静漪却不让。秋薇以为她难得的高兴起来,也不扰了她的兴致。不知不觉地,静漪手里的东西就都移到陶骧手上去了……
“符家在本地也是大户人家吧?”静漪回了家,才似不经意地问起。
此时张妈正在和秋薇摆弄着从外头带回来的玩意儿,听静漪问,张妈想了想,说:“大少奶奶家么?是呢,符家是书香门第,在兰州在天水都是大户。少奶奶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哦,刚刚在外头遇到了符二小姐。”静漪微笑着说。她拿了一只小葫芦,看那上面雕的纹样,是麒麟送子,很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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