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等下要是被无瑕表姐和姐夫看到,还不知私下要怎么取笑,脸就越发红了……她看了眼跟没事儿人似的他——他还真是……懂得怎样让她就范。
“静漪。”陶骧走着。静漪在看他,他是知道的。她黑沉沉的眸子里满满的是简直要溢出来的温柔。
“嗯。”静漪答应着。低了头,看着月白色长裙,随着步子轻移,裙摆微动,水波似的漾起来。
他站下了,轻轻将她拥进怀里。
“你怎么了?”静漪仰头,额头蹭到他的下巴。
他脸上没有刚刚那么轻松赖皮的样子了,似乎是有些心事的。
她心里有点明白他想要说什么,又不是很明白,但是她的面颊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树叶沙沙声在头顶回旋,还有潺潺流水声,风也温柔,还清透,让她心里澄明起来。
这儿真是个能让人的心沉淀、澄净的地方。
到了晚间,她和他并躺在宽宽的土炕上,将窗帘拉开,纸窗推起来,望着明净的夜空中一轮明月时,更是简直什么都不在心上了。
“我真想在这里一直住下去。”静漪伏在陶骧胸口,说。
陶骧抬手,大手梳理着她的发卷儿。发根湿湿的,粘着他的指肚,让他心也潮润起来……这样夜夜缠绵至天明,什么都不用想的时候,短暂而又珍贵。
她不想回去,他又何尝想呢。
第二十一章 不静不羁的风 (十三)
更新时间:2013-10-3 8:55:53 本章字数:3427
“回去又要忙了吧?”静漪低声问着,见他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轻抚着她裸露的肩膀,抬起头来,看着枕上他的容颜。平静的英俊,好看的让人心颤……她甩了下头发,“不然我在这儿多住些日子吧。”
他的手臂收紧了些,没出声,显然是根本懒得开口否定她这个实现不了的提议。
好久他们不说话,乌云慢慢移动着,遮住了明月。
“麟儿他们的学名里,该有个什么字?”静漪问。
陶骧想了想,说:“宗字。麟儿学名宗麒。陶宗麒。橼”
“嗯。”静漪点着头,“瑟瑟呢?”
“女儿嘛……”陶骧慢条斯理地说着,胁下一痛,是静漪在掐他。他轻笑,“宗瑟。是二嫂说的,陶宗瑟不如陶瑟瑟或陶瑟好听。父亲说这也罢了。”
“只是瑟字与宗字在一处不很搭配。不如瑟瑟做了小名儿就好……”静漪说堞。
想起胖胖的瑟瑟那可爱的苹果脸,咕咕笑着时候那小模样儿,她禁不住笑起来。
陶骧只觉得她贴着自己的溜滑的身子在轻颤,拉高了被子,遮到她下巴颏儿处,低声道:“白天同你说的,你可听见了?”
静漪抬手捂着耳朵。
陶骧笑出来。笑声有些响,静漪反而要伸手去握他的嘴巴,“大半夜的,你小声些……”
陶骧却笑的越来越大声。
静漪着恼,只好起身落了窗子,将窗帘拉好,坐在炕上,猛推着陶骧,“不准笑……唔……”
她被陶骧拽到身前,“不要了……喂!”
“喂?”陶骧不满。
静漪咬着唇,低声道:“我困了……”
她说着,撒娇似的钻进他怀里去,躲避着他的索取……实在躲不过去,只好去迎合他。
“你今天想和我说的是什么?”终于趁着他倦怠地动也不动时,她问。
陶骧静默。
“是不是有事不想让我知道?”静漪又问。他日间的模样,让她想到心里边惴惴的。并不见得是很坏的事,可她摸不准,便不安。“要是不该知道的,我就不问了。”
“没什么。只是没那么要紧的。”陶骧侧了脸,在她额头亲了亲,将被子拉好,盖着她的肩膀。
白天她还说过肩膀酸。也是伤愈不久,还是没有能够让她好好休息。在这里虽然清净,到底也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她要应付的事情很多。
静漪只觉得他灼热的掌心紧贴着她的肩膀,让那里舒服熨帖的很。
“牧之……”她低声叫他,含含混混地说了句什么,他待要叫她再说一次时,她已经睡着了。
陶骧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轻轻地将手臂从她颈下抽出来,披衣下炕。
院子里极洁净,月光铺在地上像洒了一层银屑。
他点了支烟,在院子里踱着步子。
清凉的夜里一丝风都没有,鸣蝉声歇,却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悠长的嚎叫……他细听着,是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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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静漪在内一行人都对敦煌小镇恋恋不舍,足足住满了半个月才回兰州。方丹先生夫妇在兰州稍事休息,隔日便由金碧全夫妇陪同离开兰州回南京去了。
陶骧送完机返回司令部办公,静漪则回了家。
进门便遇到了定时前来给陶因泽诊治的任秀芳。
自从上次任秀芳因为胡少波的事来找过静漪,两人不欢而散,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这是两人第一次迎头遇到。
静漪因在此事上并无私心私利,虽然帮不上忙,对任秀芳的仗义还是很赞成的。到此时见了任秀芳,依旧客客气气的——她刚刚回家那日便听说符黎贞仍旧在影竹园禁锢。然而自从她服毒以来,便没有再醒过来。中医和西医都已经诊治过,都相信是毒物侵害了她的身体健康,令她昏迷不醒。试了许多解读的法子,仍是不见好转。此时她与死人也无异,仍旧在影竹园关着,除了大夫和看守,也不准旁人进去看的……而胡少波,她并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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