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开始急促,心里却陡然间慌了起来。
他让她转过身来,亲吻便移到了她唇上。他有点蛮横地扣着她的颈子,让她想动都动不了……可是当他的手勾着她的内衣带子拉下来时,她抬手抓住了他的手指,躲开他的亲吻的追索,说:“……不要了……我要洗澡的……”
陶骧一时之间没有能停下来,他只是稍稍移动了下,将她按在墙壁上。
浴室墙壁光滑的瓷砖冰凉,激的她全身的毛孔都缩了下,人顿时更加清醒了,
她看着微有醉意的陶骧,神情有些怪异地看着她。她以为他会就此停下来,不想他只是停了片刻,她的睡衣便在他手下迅速地褪了下去。她慌张地拒绝着他,“……不……今晚不行……牧之!”
她声音都变了调,尖细起来。
陶骧愣了愣,旋即淡淡地说:“不行就不行,怎么还急了。”
她转开脸,“对不住,我只是……”
陶骧将她的下巴扳过来,看了她。
静漪想要避开他探询的目光,扭着身子想先躲避了去。陶骧却扯了她的手腕,低声问道:“只是什么?”
她靠着他灼热坚实的身子,忽然间身和心一并软了下来。她半转身子,翘脚托了他的脸亲上去。柔软的唇在触到他的刹那,仿佛通了电般的酥麻,她忍不住心颤了又颤。
陶骧揽了她的腰,回吻她。吻地越来越深,直到她身子颤抖、呼吸困难,才放开她,说:“有什么让你心烦的事儿,不妨和我说。”
静漪嘴唇抿着,摇头。
他晃了晃头,被蒸汽蒸的额上细密的汗珠简直要滚下来了。
她语气艰涩,低低地道:“我心里有点儿乱……想自己呆一会儿。”
“这倒不难。”陶骧亲了亲她的额,转身出去了。
静漪仍贴着墙壁站着,良久,动也不动……
陶骧站在浴室外,点了支烟。
外面有人敲门,他问了一句,是马行健。说是有电报送来。他穿上外衣,开门出去。机要秘书在下面等着他,将一叠电报纸教给他。除了正常的军务,有两封电报是刚刚回到上海的金碧全打给他的。他反复看着这两封长电报的内容,要好一会儿才抬头对机要秘书说:“去吧,不需要复电。”
秘书和小马都离开了,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手中的烟已经熄灭了,只好再点上一支。可是好几下都没能点着。他心头却猛地窜起一阵火来,抽起一旁铜像身上悬挂的长剑。剑一出鞘,在空中划出的声音低沉宛若呜咽,吓的白狮早就一头扎进了沙发底下。
陶骧这一剑却在半空中方向一转,轻轻地落下,剑尖点在了面前的书桌上。
书桌中央压着的玻璃板,有张单人相片,是她的。
剑尖移动着,划过相片的边缘……长剑收起,他坐了下来。
良久,他划燃火柴,将面前的电报纸点燃,扔在烟灰缸里,看着它们在橘色的火焰中扭曲、挣扎、化为灰烬……
石敬昌将军和夫人在兰州颇逗留了几日。石将军虽是受命而来,他本人却也对西北军的建设十分有兴趣,于是在陶骧的安排下,对在兰州及附近区域的驻军进行了考察。逄敦煌作为石将军的门生,也被特地召来全程陪同石将军考察。石夫人则有程静漪陪伴,不过在城中游玩。
这日石夫人提出去买对鞋子,静漪便陪她去了自己相熟的店铺。
还没有进店去选购鞋子,石夫人倒对紧挨着的皮货店感兴趣起来。静漪见她逛店的心情很好,少不得陪着进去看看。
这条繁华的街上,皮货店有好几家。这一家长荣号却是俄国人开的。
正是三伏天里,皮货店生意冷清,石夫人一来却是试一件要一件的样子,掌柜加伙计都围过来小心伺候,热情周到。唯有一件猞猁皮大衣,石夫人穿着格外的长了些,她又十分的喜欢,想要店里给她修改。一商议,还需要至少五六日。石夫人正有些犯难,静漪便说这也不妨,回头她想办法给捎过去就好了。
石夫人又高兴了些。索性除了替自己挑选,还替石敬昌挑了一件,又选了几件也带上回去做礼物。
“上海的西伯利亚皮货店,一样是俄国人开的,东西是一样的好,价钱可不止贵出一半去。”石夫人怎么算,都觉得划算。
静漪看她买的差不多了,便提醒她鞋子的事。
“我再试试这件长袍的。”石夫人看到一件银狐长袍,眼睛闪闪发光。
伙计忙拿过来,请她试试。
静漪帮忙看看。
这三伏天儿里买皮草,价钱是一年中最合适的,可是穿穿脱脱间人汗流浃背,这罪可不好受。
石夫人兴致不减,静漪便好好儿陪着。左右她这几日最重要的事情便是陪好石夫人。
她等着石夫人试穿大氅的工夫,翻看着店里预备给客人的相片册子。册子里的相片内容各异,有些是高大的俄国女人身穿皮草,有些只是将围脖、皮帽子、披肩摆放成一个好看的样子。店里的伙计恭敬地站在一旁,并不打扰她。她将册子翻看完了,石夫人还没有出来,她站起来,看着柜台里放着的整只狐狸的围脖。
狐狸栩栩如生,亮晶晶的眼睛向上看着,好像在雪地里的偶遇,这漂亮的生灵拿它好看的眼睛在望着她……有客人进门,店门口悬挂的铜铃清脆作响,她忽觉得身上起栗。转眼看时,正在同伙计说话的是个穿着白衣带着白色亚麻凉帽的青年人。看到她,他略点了点头,开口打招呼说:“真巧,陶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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