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几年,宫里私下的说法便是,亏得长公主生在皇家,不然这娇滴滴的身子,怕是都长不大,可谁又知道,她身子的好坏,取决于皇后和贵妃是否需要她做幌子幽合。
后来贵妃事发后,她身子倒是好起来了,只是她却已经被幽于别宫,宫内的元宵灯会她已是无缘得见了。
等她嫁给了他,她被魏烨邀请去宫内过元宵,她却已经失了兴致,宁愿守着那座空荡的长公主府了。
后来她成了孤魂,又辗转到了他身边,每年的元宵,便是看着他形单影只的摸着她的画像,旁边还放着盏牡丹花灯。
也不知,他现在还是不是如此,魏烨过来了,那说明魏烨已经死了,那他呢?
她想不明白,为何老天能让魏烨过来,却偏偏就让她再也见不到他了呢,便是有个长相一致的人……
蓦地,季漪扶着窗柩的手一紧,她猛地转过身看向姜谌允,“您,”
季漪看着他,吞了吞因为紧张,口中迅速多起来的唾沫,“您可认识一位名叫顾焕之的男子?”
季漪问得小心,声音都有些发颤,眼前也忽然变得有些模糊起来,可她还是紧紧盯着姜谌允,一双续着水雾的剪瞳里充满了不为人知的期冀,叫人看着就不忍叫她失望。
而姜谌允在她问出那句话时,原本盯着她的双目便深了深,袖中的手也紧握成了拳,然而,他出口的话却终究是让她失望了,
“不曾听说这人,他是何人?你找他有何事?”
本就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冀问的,如今这个回答也算在季漪预料之中的,可她的心还是似被万根针刺般的疼了,泪也不受控制的滚了出来,还好她迅速又及时的低下了头。
“没有,不过是听说此人擅武,想寻来给安哥儿做师父罢了。”
“安哥儿打算学武?”
姜谌允望着她,双眼越发深幽不见底,似深海的漩涡一般,袖中的手紧握的双手收得越发紧,手上的青筋根根尽现,面上却依旧淡然如斯。
“也不是,只是安哥儿瘦弱,便想请个师傅教教他强身健体之术。”
季漪答道,声音微哑,继续留着只怕她会更忍不住再次哭出来,于是又开口道,“也不知安哥儿一个人看灯会能不能习惯,我过去看看。”
“对了,”
季漪逃似的走到门口,要开门之时,她又停下了脚,“上次放生池帮我们那侠士,便是今晚的晔王,不想今晚碰到了。”
这一说词,是季漪方才才想到的,既解释了为何会和晔王出现在灯摊前,也可以让姜谌允对魏烨有个防备,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短时间内毁尸灭迹的。
季漪说完,就推门离开了,自然也没瞧见姜谌允倏然转身,抬起的手又悄然垂下的一幕……
☆、姑娘她不是我们姑娘了
“快吃吧,今晚府上的人都出去闹元宵了,我才能趁此来看看你,你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傻啊,犯错了就认错,为何还推给姑娘,现在姑娘也不原谅你了。”
安乐侯府西院下人房里,方嬷嬷把食盒里热好的汤圆还有肉菜摆在屋内唯一的一张小桌上,随后看着面前脸色蜡黄,瘦的只剩骨头的锦芝心疼道。
这还是锦芝被罚成洗衣婢后,方嬷嬷第一次来看她,其实在锦芝最早被罚到这里后,她就想来的,只是她到底不好明面上违背姑娘的,因而一直忍着,一直到今晚锦芝给她送信。
想到这里,方嬷嬷又忍不住暗叹口气,姑娘不许她再理会锦芝,可她哪里又忍得下心啊,她是真心的把锦芝当成了女儿疼的,哪能说舍就舍了。
锦芝垂眼盯着眼前的元宵,不太明亮的眼里划过了一丝恨,只是很快又被她掩了去,眼里掉了泪出来,抬头看着方嬷嬷,一脸感激,“干娘,谢谢您,谢谢您还记得我。”
随后也没有马上动筷子,而是从木凳上起身了,又扑腾一下跪到了方嬷嬷面前,“干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诋毁姑娘的,那日我是太怕了,您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
方嬷嬷望着锦芝满脸乞求的样子,心中很是不忍,“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你惹了夫人的厌,又失了姑娘的心,便是再也回不去了啊。”
锦芝闻言,颓然的垂下了头,“我知道自己犯了错,有今日是活该,”
她说后很快又抬起了头,“可是干娘,我并不是真的没有去车行请马车啊。”
“你说什么?”
方嬷嬷诧异的惊呼一声,人也站直了身,很快她又意识到自己声音过大,忙捂住了嘴,压低声音道,“你去车行请的马车,那为何还去姑娘面前请罪,你这不是自己找罚?”
锦芝跪在地上,很快就坐到了地上,双手捂着脸,哭了起来,一遍又哭道,“我也只是想借此看看,姑娘到底还是不是我们的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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