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他多年对圣心的猜测,也明白这时候狡辩只能让成厉帝更怒,因而,他也没有为自己辨证什么,当即跪了下去,直接就认了罪。
“应天府尹确实给过臣一张奏折,不过因上面写的情况并不严重,臣就让应天府自行处理了,毕竟往年大雪也有流民进京,都是先安置在京郊,每日固定施粥米的。是臣疏忽了,没考虑到今年雪比往年要大些。”
曹首辅是真没想到,这事会闹得这么严重,往年也不是没下过大雪,没闹过雪灾,各地官府为了不多生事,一般都会先将灾情压一压,等更严重之时再上奏,如此一来,赈灾银两也会多一些。
至于流民,京城是天子脚下,富庶之地,富人之家随意漏一些,都够那些流民过一个冬,因而年年都会迎来,只是没今年这么严重罢了。
他如此做,也是为了延长些时日,挨过太子监国,至少能让太子在监国期间做到无功无过。
想到这里,曹首辅面上不由又泛起了苦色,陛下本就对太子不满,偏心二皇子,要是这事牵连到太子,那就遭了。
见他主动认罪,成厉帝脸上倒是缓了些,不过他被欺瞒一事却是没那么容易过去的,
“朕倒是不知,曹卿处事什么时候也开始想当然了,还是因为朕重病,曹卿以为朕活不久了,可以罔顾朕了?”
成厉帝本就多疑,他说的时候倒是没什么感觉,等说完了,他却觉得自己真相了,因而脸色又沉了下来,再次凌厉的看向了曹首辅。
曹首辅听得后背的冷汗直冒,头在青金石地板上猛磕着,发出一声声闷响,“陛下,臣没有啊,臣对陛下的心,苍天可鉴啊,臣只是不愿陛下在生病期间,还被国事吵扰,也没想到这事会如此严重啊,”
成厉帝没提及太子,曹首辅也聪明的没提太子,将流民一事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就希望能够淡化太子被这事影响。
可一旁一直等着落井下石,素有老狐狸之称的孟次辅又怎么会如了他的愿,看到成历帝对曹首辅生了疑,怒意正重,他心里都快笑开了,人也直接上了前,拱手施礼道,
“陛下,这事也不能全怪曹首辅,太子监国,曹首辅希望能够少生些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倒是流民动乱一事,伤亡惨重,还损失了近百学子,还得赶紧商议下接下来如何做,才能平息这场动乱的影响才是。”
“死伤还有近百学子?”
孟次辅的话直接让成厉帝的怒意得到了一个升腾,他当即忍不住踹了曹首辅一脚,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京城的防御什么时候这么差了,就让流民这么进了京,还让朕损失了数百人才……”
成历帝怒意不休,他一直就自诩求才若渴,对每年的恩考也尤为看重,却不想如今才子在他眼皮底下出了事,如何不让他惊怒。
姜谌允在成历帝进了御书房,找曹首辅算账后,就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着,雪灾一事,曹首辅心里的盘算他不是不知,孟次辅在曹首辅压下奏章之时装作不知的盘算,他也清楚。
只是徐潘倒后,皇帝已经显少用到姜家了,甚至隐隐有了要卸除姜家兵权的打算,这时候他不能公然和曹孟两家作对,便没有插手这事。
只是今晚灯楼失火,流民动乱事,确实来的蹊跷,便是他也未察觉半分。
姜谌允思及此,垂下的眼眸微凝,看了一眼被踹倒在地的曹首辅,在成历帝怒意再起之时,上了前,
“陛下,臣和锦衣司指挥使寇淮去查看过,发现主街上用来遮雪的篷布,全都被火油浸泡过,还用了特殊的浸泡方式,无色无味。”
姜谌允的话直接让御书房的三人愣在了当场,还是成厉帝先反应过来,“姜卿这话何意?”
“臣和寇淮推断,这场动乱,非是意外,而是有人利用流民刻意筹划的一场动乱。”姜谌允说完,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一旁的孟次辅一眼,果然就看到孟次脸色微变。
“寇淮人呢?”成厉帝脸色肃然,姜谌允的话,让他一瞬间想了许多。
“寇指挥使还在宫外查探,相信不久便会回宫和您汇报。”
成厉帝听罢,沉默了一瞬,朝外吩咐道“来人,立即带人去将应天府尹和五城兵马司押入大牢,交大理寺候审,让寇淮立即进宫见朕。”
随后又看向姜谌允,“此事交由姜卿去查,给朕彻查!”
有人主导动乱比欺瞒灾情,没处理好流民一事更让成厉帝愤怒,和忌惮,他也想到了有人是想借这事让他和太子离心。
如此,成厉帝反而忍下了对曹首辅和太子的怒火,并没有对二人从重处置了,只是将不知情,监国不严的太子罚了一年奉,禁足一年。
而压下奏章的曹首辅,罚俸三年,另让其出白银十万,以安抚这次动乱的受难民众和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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