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今日便回去吧,长风,关门了。”傅瑛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唤道。
“哎,好嘞,您先请走着!”长风的声音从后边传来有些失真。
傅瑛把柜台上的簿子拾掇整齐,领着两个小丫头迈出了店外。
傍晚的微风带着远处的吆喝声传进了耳朵里,赤红的夕阳印满了半个天空。
傅瑛紧了紧身上的罩衫,一头扎进春日的晚风中。
夕阳趁着最后的时间努力的散发着光和热,昏暗的天空中掠过一群大雁,它们蜿蜒着在空中变换队形,队尾那只大概是个调皮的,总是歪歪扭扭地坠着。
等回到府中时,天已经全然暗了下来。
才过了角门,便有一个老奴侯着,“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爷和夫人都等得着急,说是让您回来马上过去。”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傅瑛还是有些不太习惯,有人为她等门的感觉。
“张妈妈辛苦了,下次再有这种事情,托个小厮过来就行,您年纪大了,别这么折腾。”
张妈妈是苏氏屋里的老人了,一路跟着苏氏嫁过来的,对苏氏的忠心那是天地可鉴。
听了傅瑛的话也只是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这不是我也担心你吗,反正待在哪里都是等,我便出来看看,这不就让老奴把您给盼回来了吗?”
傅瑛回握住对方的手,手里的触感粗糙干瘪,全是岁月的刻痕。
张妈妈缩了缩想要抽回手去,却被傅瑛更紧地握住,“妈妈的好,母亲和我心里都清楚,这么多年了,我早把您当亲人看了,您也别这么见外,以后我都按时回来,定不让母亲父亲还有您再担心。”
“哎,瞧你傻丫头说什么呢,我这一把老骨头,等等你又何妨,能得你这番话,却也不枉此生了。”
借着昏黄的灯光,傅瑛看到张妈妈眼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连那手也在不受控制地抖动着。
傅瑛不动声色地转回了头,然后放慢了脚步慢慢走向前厅。
厅里灯火通明,一家子人齐齐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傅瑛一下子有些适应不了强烈的灯光,不过态度却很陈恳,“女儿不孝,让父亲母亲担心了。”
“哎哟,你可急死我了,往后可不许这么晚还不回来,好歹递个消息也成啊。”苏氏第一个冲了上来,拉过傅瑛的手就是一顿打量。
确认了女儿毫发未伤,这才舒了一口气。
傅家爹爹清咳一声表示自己一家之主的存在,“我都说了,这天子脚下太平得很,哪那么容易出事,你偏偏不听,怎么着,瑛儿这不是平平安安回来了么?”
苏氏转身就狠狠瞪了一眼傅沛,“敢情这不是你家姑娘啊,这大晚上的,她一个姑娘家,万一遇上什么歹人可如何是好?”
傅沛没想到自家夫人火气这么大,连忙赔笑脸,“夫人莫生气,这瑛儿自然也是我的女儿,我也担心她。我只是说,这女儿大了,终归是要自己闯荡闯荡的。再者说了,如今她还要做那良缘阁的生意,难免会耽搁一些回家的时辰,你总不能次次如此担惊受怕不是?”
苏氏这才脸色缓和下来,拉着傅瑛在位子上坐下来,然后吩咐下头的人,“开饭吧。”
傅勉看着总算缓和下来的氛围,向着自己的母亲提议,“母亲,我看妹妹这良缘阁且有的生意要做,不如这样,以后若是过了规定的时辰瑛儿还未归家,便由我这个哥哥去接她如何?”
苏氏看了眼自己的儿子,这儿子从来都是个省心的,也不知道怎么这个女儿却如此闹腾,然而这大概就是个讨债的吧,时常叫人恨得牙痒痒却又疼爱得紧。
想着傅勉下朝后还要与友人联络感情,况且这朝堂里的弯弯绕绕都够费心了,苏氏就不能同意。
虽说这傅瑛最受宠,可是这哥哥的前途也是很重要的,何况傅勉如今也到了娶妻的年纪,没道理让他整日里围着妹妹转。
于是苏氏坚决地拒绝了傅勉的提议,“不行,你也有自己的交际圈子,那些个同僚不得时常往来啊,哪里有那么多精力分给瑛儿,况且有这时间你还不如给我物色个好儿媳回来。”
“那就多派几个护卫给三姐姐嘛,反正咱这宅子里我用不着那么多,这样既能让大夫人您安心,还能让那些护卫不再吃空饷,岂不一举两得?”
傅玦眨巴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听到声音纷纷向她投来视线的家人,把话补充完整,“当然这只是阿玦的想法,最终主意还是有大夫人和爹爹来定夺。”
苏氏不由得重新审视着傅玦,这孩子这些天的改变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提出这样的意见来,虽说不至于吃惊,心里却也是有些震动。
傅沛大掌一伸,很给面子地鼓励小孩,“阿玦可真聪明,爹爹都没想到这么好的法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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