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楼阁不大, 阶梯蜿蜒处却绿意横生,多的是香气馥郁的花草, 蓊蓊郁郁,一片青藤连天。
进了雁字号雅舍后,谢明澈抬眼便见坐在里边儿的沈敖。
他跪坐在软垫上,手里正把玩着一只瓷白的杯盏,而坐在他对面的,则是一个留着半长的的发,微短的胡须已经有些花白的老者。
即便他须发已白,此刻穿着一身棉质大褂坐在那儿,看着也还是一副精神矍铄的模样。
“明澈,你来了?”沈敖听见推门声,一抬头就看见了谢明澈。
随后看见他身后正探出头来好奇地张望的阿胭,沈敖一瞬惊愕,他再次看向谢明澈,“这位是……”
谢明澈拉着阿胭走进来,神色如常,“我家的小朋友。”
沈敖一听,嗯???
他家的……小朋友?这他妈是什么意思?!
但是等等,现在这件事不是最重要的,可不能把人喻导晾在一边。
沈敖压下自己想要八卦的心,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喻冬夏,“喻导,这位就是我和您说过的谢明澈,他就是这次禁宫纪录片的投资人。”
“喻导。”谢明澈颔首,拉着阿胭坐下来。
喻冬夏并不是第一次听见“谢明澈”这个名字,数年前郦城谢家的一桩大事闹得满城风雨,他那时便已经听过这位儿时失踪,少年时又自己忽然回来的谢家长子了。
“谢家的长子,谢明澈?”他微微一笑,花白的胡子颤了颤,一开口却是明知故问。
谢明澈微微颔首,“是。”
喻冬夏不动声色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谢家人果然是谢家人,对文物保护总是这么上心。”
“你们的策划书我看过了,文物修复类的纪录片在这个行业是前所未有的,你不怕亏损吗?”
谢明澈给阿胭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里,听见喻冬夏的这句话后,他开口道:“前所未有并不代表不可行,尝试总是没错的。”
“好小子。”喻冬夏听了他的回答,一拍大腿,笑出了声。
“你师父是田荣生吧?”他忽然又说。
谢明澈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提起田荣生,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之前拍摄一部文物纪录片的时候,和老田有过合作,他教出来的徒弟,定然也是不差的。”喻冬夏笑着说,“文物修复这一行太艰难,我会尽我所能,拍出好的作品,你们这些文物修复师啊,本就该被大众记住的。”
“谢谢您。”谢明澈敬了他一杯茶。
两人在那儿谈着纪录片的事情,沈敖在一边看着,视线却老往谢明澈身旁的阿胭身上去。
这个女孩儿穿着一条石榴红的及膝连衣裙,衬得她的肤色更加白皙粉嫩,她那双圆圆的眼睛里好像含着柔软的光,弯弯的眉,小巧的鼻子,唇色如樱桃一般,乌黑柔软的发辫落在身后,上面还点缀着小小的几颗珍珠,整个人看起来娇娇小小的,特别可爱。
这……究竟是哪里跑出来的小可爱啊?怎么就让谢明澈撞上了?
沈敖暗暗的想。
也不太对劲啊,就谢明澈那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样,他怎么可能拉女孩子的小手?这特么不是天方夜谭吗?可是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啊!
小手不但拉了,还给人家倒茶,亲手递过去……沈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他妈还是那个厌恶所有肢体接触的大冰块谢明澈?
沈敖觉得今天的世界真迷幻。
在沈敖打量阿胭的时候,阿胭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
她捧着小盏,抬眼看向沈敖,那双圆圆的眼睛眨啊眨,写满了疑惑。
这个人为什么一直看着她啊?好奇怪。
沈敖偷看被抓了个正着,他觉得有那么一点尴尬,但还是对她露出一抹自认为得体又帅气的微笑。
谁知道人家小姑娘看了他一眼,直接偏头去看谢明澈的侧脸去了。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嫌弃了。
沈敖压着一肚子的疑问,好不容易等到喻冬夏起身告辞离开,才终于憋不住问谢明澈,“明澈,这姑娘谁啊?”
“不是跟你说过了?”谢明澈看了一眼在旁边低头吃糕点的阿胭一眼,淡淡地说。
“……那小朋友到底是几个意思啊?”沈敖好奇的不行。
谢明澈终于抬眼看向他,“你管?”
简简单单两个字,堵住了沈敖压在心里头还有好多没问出来的话。
“这次的事情,谢了。”谢明澈拉着阿胭站起来,“下次请你吃饭。”
“别啊,别下次啊,待会儿就到晚上饭点儿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沈敖可不愿意就这样放过他,当下就站起来说道。
谢明澈看了身旁还在埋头吃糕点的阿胭一眼,他沉默了一瞬,低声问她,“饿了?”
阿胭吃糕点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他,有点犹豫。
她到底说饿还是不饿啊?
“那……可以去吃那个火锅吗?”她期盼地望着他。
上次闻到的香香辣辣的味道让阿胭久久不忘,她还特意在网上查了查,原来叫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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