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崇源的双眼,他还能看到浓郁的病气正萦绕在这座华丽的宫殿周围,甚至于越往里走,病气越浓,隐约间还带着几分死气,本该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的居所,此刻却宛若冷宫一般凄冷。
站在太后所居住的主殿门外,隐约间还能听到里头传来阵阵隐忍的咳嗽声。
欧阳娴与崇源对视一眼,双双隐去了身影,悄悄潜入了殿内,想去看看太后此时的状况如何。
一入了殿门,咳嗽声便越见清晰,还能听到内殿里有人对话。
“娘娘,您可还难受,药熬好了,且快喝了吧。”这是莫嬷嬷的声音,才一年不见,莫嬷嬷的嗓音却听起来苍老疲惫了不少。
“哀家不想喝,咳咳……”太后一如既往的慈和之声响起,可此时这声音内却多出了几分压抑的哀伤与无尽的虚弱。
“娘娘,太后娘娘,老奴求您了,且喝一口药吧!您再如此下去,身子骨熬不住的啊!”莫嬷嬷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急切,可却又不敢强硬逼迫太后,只能哀声劝道。
“咳……哀家不想喝。”太后还是这句话,态度坚决,语气中却透着丝生无可恋的淡然。
“太后您……”莫嬷嬷还想再劝,却被太后不耐烦地打断了。
“好了,哀家说不喝就不喝,咳咳……你也别寻思着去找皇上来,咳……即便是皇上来了,哀家也绝对不会喝这药的!”
卧病在床整一年,天天都得喝这些苦汁子,太后已然忍不了了。
问题是太医居然还能将这些苦汁弄出不同的口味来,酸苦、甜苦、咸苦、辣苦,真真是酸甜苦辣俱全,使得她如今闻到这味儿都想吐了,根本就喝不下去!
显然作为太后的试药者的莫嬷嬷也知晓太后为何不肯喝药,她也心疼自己自小看着长大的小姐受此苦难。
但是太后如今病重,不是能任性的时候,所以即便心疼,她还是想着再劝她多少喝两口。
可惜,还未等莫嬷嬷再开口,她便突然眼前一黑,晕倒了。
“嗯?”欧阳娴疑惑地向着崇源望去,却见崇源满眼无辜地对着自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干。
既然崇源都动手,自己也不可能动手,那是谁将莫嬷嬷弄晕的?
“谁?!咳咳……”显然,内殿里的太后也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当即便强撑镇定地厉声喝道。
崇源见此,正想现身,却被欧阳娴一把抓住了手。
察觉手背一阵温软,他楞了一下,随即低头看了眼那紧抓着自己的小手,正当此时,一道冷冽低沉的熟悉嗓音突然在殿内响起。
“母后,是朕。”
“瀚儿?”太后一下子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紧绷的身子骤然放松,又跌坐回床上去。
“嗯。”季博瀚淡淡地应答一声,迈步从暗处走出来。
即便是当了皇帝,季博瀚日常依旧是一身简便的玄色衣袍,只腰间多出了一枚金色的龙形令牌,彰显了他的帝王之尊。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在走过欧阳娴两人身旁之时,略微侧头淡漠地扫了他们两个一眼,亦或者说,扫了崇源一眼。
被发现了。
崇源与欧阳娴脑中同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果不其然,下一刻,季博瀚冷冽如万年寒冰般的嗓音响起:“出来吧。”
果然被发现了。
既然行踪败露,欧阳娴与崇源也没了继续隐瞒下去的打算,两人双双当着太后的面,显出身影。
“你……你们……”太后震惊地瞪大了双眼,颤抖着手,指指崇源,又指指欧阳娴,显然被惊得说不出来话了。
“母后不认得孩儿了?”崇源温雅一笑,上前几步来到太后床边,俯身下蹲,握住太后的一只手,感受着入手的干枯冰凉,不由得心疼地往太后体内输送了些灵力给她温养身体。
太后又并非是没感觉的,在崇源的灵力刚一入体之时,便感受到了一股暖流袭来,使得她不由得精神一震,竟是连沉重许久的身子骨都爽利了不少。
她认真打量起蹲在眼前的男子,他长着一张与自己死去大儿子一模一样的脸,可两者间的气质却有着天差地别的变化。
她的大儿子给人的感觉更为的青涩,还有着一份强装而出的冷漠,可内里却比任何一个人都温柔。
而眼前这人,却仿若是已然长大成人的大儿子一般,温柔稳重依旧,却没了那分外强的假冷漠,变得更为地成熟,也更为的有担当了。
“源儿……”话音刚刚出口,太后便惊觉自己的嗓音竟是如此干涩沙哑,仿若喉中含着无尽的思念一般,哽咽地无法出声,令她的眼睛也不由得酸涩湿润起来,“哀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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