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里,又要入书院用心学习,日子充盈得很,倒是没有时间去伤感国之弃子的哀怨。只是有一块心病难解——妹妹这般装男人要到什么时候!
不过姜秀润倒是觉得做男人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既可以与兄长一同入书院学习,又可以随心所欲地与名士畅谈。
若是身为女子,恐怕那些名士连正眼都不会看向自己。
于是,便笑着开解兄长,又挑选了人参一类的补品,和孩童的衣物、拨浪鼓一类玩具,去探望一下异母的妹妹姜秀瑶。
毕竟她将来要入太子府,总是有些规矩要与她讲。
此地并非波国,少不得要收起波国娇宠王女的气焰。
加之她也是被新后宠坏了的,不然怎么会跟表哥犯下那等子勾当?若是在太子府里也这般不检点,他们兄妹二人岂不是也要受牵连?
姜秀润要训诫这妹妹的话,实在是太多了。
可是待到了地方,却发现这偏僻的宅院已经人去楼空,里外都找寻不到人。
姜秀润知道此地有太子的暗卫把守,寻常人是进不来的,更不可能将妹妹姜秀瑶带走。
姜之慌了神,姜秀润也摸不透太子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于是她匆匆跟兄长告别,赶回到了太子府里。
太子正在书斋看管事呈上的院落改建的新图。
一下子进了三个平妃,这屋院的规整布置也提上了日程。
三位平妃的屋院排布也要太子定夺,毕竟跟太子寝园的远近亲疏都有讲究,若是三位平妃有谁不甚满意的,他们做下人的可担待不起。
所以这屋院的安排,最后还需太子拍板,他们这些下人,依着太子的心意去安排便好。
看姜秀润回来了。太子漫不经心地问她,兄长的纳礼可顺利。
姜秀润道:“托殿下洪福,一切都顺利,尤其是殿下命管事替在下兄长备下的纳礼,布匹都是上等名贵的外贡之物,陶器也甚是精美,让我们兄弟二人赚足了面子,不至于露出底薄寒酸之相。我们兄弟二人真是对殿下您感激涕零……”
凤离梧是知道自己的少傅嘴儿有多甜的,可他没心思听这些,只勾勾手指将她叫到自己的近前。
姜秀润挪动膝盖,来到太子的席桌前。
凤离梧指了指羊皮的图纸,问她:“你看这几个院落哪个好,孤好留给波国质女。”
姜秀润正要问这个,她随便扫了一眼,选了离太子寝园最远的一处偏僻院落,道:“这里看着清幽,又挨着花园,最是合适。”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凤离梧殿下是在何种情况下开口娶了妹妹的。
她可不敢想象,太子在明知道妹妹婚前生子的情况下,对她还大加宠幸。便是躲得远些,在小院子里清静过日子就好。
可是她要问清楚,姜秀瑶现在哪里去了?
在她小心翼翼地问后,凤离梧一边拿笔在那院落上画了个周正的圆圈,写上波国王女的字样,一边道:“洛安城里,人多嘴杂,孤已经命人将她们母子迁往城郊的别院。自有专人照顾饮食起居,君可安心,你若实在想她,待孤成婚后再见也不迟。”
太子说得在理,再说成婚后,她便在太子府里跟姜秀瑶抬头不见低头见了,倒也不急于一时。
至于教规矩这事,看来太子心中也有了思量,将姜秀瑶前往城郊,自会派宫中的命妇悉心来教,不用自己操心那些细碎的。
听到这,姜秀润安心了不少,也不再追问,免得太子心烦。
不过她倒是好奇那两位娇贵的王女进门后,凤离梧殿下的雨露该是如何倾洒。于是便偷眼看凤离梧如何画接下来的两个圈。
可是凤离梧却停了手,看了看地图道:“君看,这剩下的两位王女该如何安置?”
姜秀润绝不放过做佞臣的机会,尤其是田莹明显跟她不对付的情况下。
便像模像样地端详了一会,指了指距离太子最近的一处院落道:“听闻曹姬不耐花草之味,鼻息敏感得很,此处离花园比较远,最适合曹姬将养身子。”
凤离梧点了点头,便顺着她的手指头又画了个圆圈。
最后轮到田姬时,姜秀润“贴心”为田姬选择了一处靠近水潭的屋院。
到了夏季时,这水潭必定滋生蚊虫,而田姬的肌肤特殊,一旦被蚊虫叮咬,就会红肿连成片。
此处风水,跟田姬甚配!
至于曹溪,她能帮的也就于此了。希望这一世曹溪能争口气,打压下田莹的嚣张气焰,这样她这个假国舅的日子也好过些。
在姜少傅的帮助下,凤离梧很快便圈定了三位平妃日后的住所,然后准备去城郊巡游军营。
姜秀润原本以为自己也要跟去,可是当凤离梧却斜眼看她,阴阳怪气地问她,是不是想念秦将军了,才要一并跟去?
这是哪来的话?秦诏虽然调拨入了军营,可是她陪着太子巡游运营,跟思念秦诏那狗东西又有什么干系?
既然太子不高兴,姜秀润立刻表示,其实自己胆子小,听到军营里将士们操练的震天吼声,便胆战心惊,若是能不去,那是最好的,她当谢过殿下体恤着她呢!
不过由此可见,凤离梧断袖分桃的征兆日显,竟总疑心着她跟秦诏有什么苟且。但愿三位平妃进府,能矫正一下这位太子的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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