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个人扔出去就好,这么吵吵嚷嚷做什么?”张仪琳蹙眉道。
巧慧有些吞吞吐吐:“我瞧着有些像……像公子!只是……受了重伤。”
“他又给我起什么幺蛾子?”张仪琳面色一凝,忙掀起被子下床,往身上罩了件衣服就跟着巧慧向着院内奔去。
刚一走到墙角就见到了晕死在地的张译成,他面上青红交加,鼻青脸肿惨不忍睹双,双眼眶乌黑肿胀,手以扭曲的姿态摊在身旁,多余的血迹已经干涸,在脸上画出道道黑色的痕迹。
这是被人揍的?
张仪琳目光一闪,瞥见了他颈边暧昧斑驳的红痕,忙向巧慧道:“将人扶进我屋里!”
兄妹这么多年,张仪琳自然是了解她这个看似温润的哥哥,私下里却是个花间浪子,他是受了什么刺激,竟敢在王府之内做出这种龌龊的事情!若是事情闹大,谁都别想善了!
还好她发现的早,张译成躺的位置又在隐秘之处,园中的下人还未曾发现。
两人合力将地上的张译成架起,张仪琳更是在他身上闻到了脂粉香,她柳眉微蹙越发觉得张译成荤素不忌,视线往下一瞥,就见他衣襟处支出一张叠好的纸条,背后还有墨迹晕染。
回了房,将人丢到软塌上,张仪琳才从他怀中取出纸条展开,待看清内容后神情猛然一变,将纸条揉成了一团。
巧慧不明所以,在一旁焦急道:“公子怎么成这样了!我们要不要禀告王妃?”
“不用!”张仪琳冷声道:“你去外头候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巧慧还想说什么,但见她脸色不太好,便退了下去。
张仪琳皱了皱眉,没想到自己这个哥哥的心如此之大。居然默默打上了林湘的主意!
她猛地走到桌子旁,将满壶隔夜的茶兜头泼到了张译成身上,茶水早已凉透,被这么骤然一泼,张译成费力地睁开眼,想要转头看过去,却因周身剧烈的疼痛惨叫出声。
“张译成,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许你随意动作的!”张仪琳语气不大好,她想要嫁入王府的事在张家早就不是秘密,甚至连爹娘都默认了下来。
张译成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整个人猛然一震,忍着剧痛缓缓侧过头看着张仪琳,声音粗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仪琳扬了扬手中的纸,尖锐的声音凉如薄冰:“那你给我解释看看这是何物?”
张译成面色一变,在惊讶于自己藏好的纸条跑到张仪琳手中之后,脑中转了转,怎么刚巧自己到了漱玉阁旁就遇袭,醒来还在张仪琳房间内,莫非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就是因为想要阻止自己?
见他不说话,张仪琳冷笑一声:“我会随时看着你,若再有下次,休怪我不念及兄妹之情!”
张译成闻言,几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心中积压多年的不满全部变成了深深的厌恶,爹娘偏心,养的她不知天高地厚,凭什么许她为自己筹谋,不许他替自己打算!
“张仪琳!”张译成咬牙切齿:“我忍你很久了!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我说话!原想着你是我妹妹,我便让着你些,如今看来,你竟如此狠毒,我为何还要处处忍让你!”
“你……”张仪琳一噎,她在张家横行惯了,没想到张译成竟然如此对她说话。
“今日,我话就放这了!咱们各凭本事。”不等她反驳,张译成继续道:“你也别搬出爹娘来压我,他们的目的最终是与王府再度攀上亲,是你是我又有什么干系!”
“你,不要脸!”
“彼此彼此!”
两人的争执声清楚的传到了后墙根下,贴着窗楹偷听的金嬷嬷耳朵里。
兄妹二人撕破了脸面,张仪琳嗤笑道:“你以为林湘能看得上你?痴心妄想!”
张译成也懒得解释,随即反驳:“那林修睿就未必瞧得上你!”
留下一句话,张译成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自己胳膊软塌塌的耷在身侧,心里对张仪琳的怨念又多了两分。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等张译成低垂着脑袋走远,金嬷嬷才从后墙根绕了出来,假意在院子内忙活片刻后,盘算准了时间,悄悄出了漱玉阁。
林湘正被人搀扶着坐上轮椅,这么几日过去了,蛇咬伤的地方还是疼的厉害,期间林修睿又请了太医来瞧过,都说是没有大碍,只是余毒难清,好好静养几日方可复原。
她这几日行动不便,脾气变得有些古怪,朝露蹲跪在地上,捏着她白嫩的手指小心翼翼替她取下缠在甲片上的片帛。
隔了一夜,凤仙花汁已经在指甲上留下淡淡的粉色,林湘抬手瞧了瞧,正欲开口,就见朝汐打着帘子进来,小声道:“小姐,金嬷嬷找您。”
“让她进来。”
金嬷嬷是漱玉阁管事的婆子,是个识时务的人,甫一进门便向着林湘行礼:“奴婢见过大小姐。”
“何事?”
金嬷嬷握着双手,细细将张氏兄妹二人的争吵一字不落的讲述了出来。
她不知道林湘有何打算,接到的命令便是时刻看着漱玉阁,发生任何事情都要向大小姐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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