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林修睿对视了一眼,他向着门口跪下请罪的张垣道:“拖下去关起来,待今日过后拔了舌头,以儆效尤。”
张垣心里愧疚,这事也算是自己护住不利,如若不是巧心将自己诓走,压根就不会出这些事,他点了点头,拖着不停告饶的小丫鬟地后领,一手捂住她的嘴,将人带了下去。
房间内只剩下了祖孙二人,老夫人叹了口气,“今日之事,你是个什么看法?”
林修睿撩袍冲着老夫人跪了下来:“孙儿让祖母失望了。”
老夫人喟叹一声,闭了闭眼,有些疲累:“每每遇到湘儿的事,你就会失去理智,水榭里头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如若不是林修睿不顾一切将人亲自抱到玉致阁,好好的招呼今日宾客,任凭张仪琳如何算计,怎会得逞!
林修睿将头埋得更低,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再一点,怀瑜是你亲妹妹,你与她未曾相处过生疏一点是正常,可你不能,不能不问缘由将所有事情都怪罪到她头上!”
“祖母!并非孙儿胡乱怪罪她,当时人人都见到了,确实是她推的莫芷兰……”
老夫人闻言重重将手上的佛主摔在了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在这件事上,我的确对你有些失望了。你欲处置你的嫡亲妹妹,还是二房的修言出手阻止,这叫旁人怎么想?顾怀瑜刚回府就是这般待遇?还是我王府传出苛待嫡女的名声好听?”
林修睿想要反驳,就听老夫人接着道:“修言说的不错,大理寺审案也会听两方之言,你听了吗?上次莫名出现的府内的蛇也是,我不信凭你的脑子想不通这其中关窍,你只是不愿意替她着想罢了!”
林修睿确实没有给顾怀瑜说话的机会,朝露与朝汐是林湘身边最为得体的丫鬟,是以她们一说,林修睿便信了。蛇之一事,林修睿不是没有起过疑心,但见林湘苍白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这理智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祖母,你别被她那副样子诓骗了!”他怔了怔,依旧嘴硬道。
“谁诓骗了谁还不一定!”老夫人见他冥顽不灵,事关林湘身世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顾氏二人如此劣性,保不齐林湘身上天生就带着点。
正说着话,前院的小厮忽然跑了过来,见跪在地上的林修睿有些呆愣在场。
“何事这么着急忙慌的!”
小厮猛地回神,面上倏然间挂起夸张的笑意:“二皇子前来给老夫人贺寿了!”
老夫人顺了两口气,被这糟心事闹的心情极度不快,这会子才稍顺过去点,叫起了地上的林修睿,便匆匆赶去了前院。
二皇子能来,可是给了林修睿极大的脸面,足以见他是何等的受重视。
待二人走后,影壁后的林湘才愤恨地命朝汐将她推到前院去,她来的时机刚巧听到老夫人与林修睿的对话,看样子老夫人是察觉出一点什么,打算偏帮着顾怀瑜了!
这对自己非常不利!她得好好琢磨琢磨,若实在不行,只能先下狠手了……
这边,因着巧儿一直在前院忙活着,也尚未知道张仪琳做出的好事,见到张译成的那刻,她面上有些古怪。
“少爷,您这脸……?”
张译成不自在的咳了咳,“无碍,前些日子摔了一跤,对了,我命你拿的东西,你拿到手了吗?”
巧儿点了点头,从袖兜里取出一块玉佩,“这东西她藏在了枕头下,我费了好些功夫才取到。”
张译成捏了她一把,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了片刻,是块水头极好的羊脂玉,正面浮雕着一簇梨花,背后是块镂空的瑜字,下头打着苍蓝色的络子,许是经常被人拿出来抚摸,玉佩油光水滑触手生温,下头的络子有些旧了,看得出年岁久远。
“这样,你去将她约到月沉池边,其他的我自己想办法。”
月沉池离摆宴之地最近,现下上午时间已过大半,大多都聚在了园子里,届时只需将顾怀瑜引过去,再闹出点动静,不怕没人知道!
巧儿扭了扭腰,含羞带怯:“那……事成之后?”
“你放心,到时你便是她陪嫁的丫头,等一过门我便抬你做姨娘。”
巧儿得了满意答复,整了整凌乱的衣袍,这才端着一边的托盘闪身从树笼后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张译成面上的嫌弃再也掩饰不住,若非为了得到顾怀瑜,他决计不会看上巧儿这等平庸之人,貌若无盐还想做姨娘,怎么可能!
巧儿端着点心进了水榭,将凉了的茶撤下,立在一旁表情欲言又止,踌躇地不得了。
顾怀瑜看了一眼面前的白釉茶碗,抬起头问:“有什么话就说,这般吞吞吐吐作甚?”
巧儿看了眼二房三人,对着几人福了福身子,压低声音朝顾怀瑜道:“请小姐随奴婢来一趟。”
下了台阶,顾怀瑜才问:“何事不能当着人说?”
“小姐,奴婢方才经过月沉池旁的时候,有人给我塞了这么个纸条,说是请您务必过去一趟。”
顾怀瑜接过巧儿递过来的纸条,看上面写着:我知道你的秘密,若不想我多嘴,月沉池垂柳树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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