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难道在这个锦囊底下,还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是的,他死了。”
她猛地抬起头来,回过身,瞧见了奚霖正站在门口,神色淡然而平静地看向她。
她被看得有些心虚,尤其是自己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从他那里拿走了。
“奚霖……”贤妃娘娘站起来,看着奚霖朝她走近,“你、怎么知道?”
奚霖来到两人面前:“因为他的尸首是宋少明找人安葬的。”
她却是没料到,他与宋少明竟然还做了这件事。
“小真,不用低下头,这件事你没有做错。”奚霖声音有点低,她听不出他话中是真是假,是真的不要她自责吗?还是别的什么呢?
“对不起,我擅自——”
她的话迅速被奚霖抬起手打断了:“我说了,不必。”
她只好闭上嘴。
“母亲,既然人已经死了,再追查有何用呢?”奚霖走过来,伸手轻缓地扶着贤妃娘娘的手臂,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面色淡笑着对她说,“人已死,一切都随着他走了,你就将不必要记得的事情忘记了吧,安心在宫里当太后娘娘,不好吗?”
贤妃娘娘几乎是惊诧地抬起头,望着奚霖,后者如常地微笑。
她看着这对母子的互动,皱起眉,总感觉哪里有点儿奇怪。却是怎么都看不出来,心里不断地猜测,却也没有头绪。这其中,定然有她没有察觉到,或者遗漏的事情,在这座大苒国的皇宫里,还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吗?发生过她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察觉到的事情吗?
从常德宫离开,奚霖送她回自己的玉照宫。
奇怪的是,这几天连说上一句话都好难的两人,今夜却有机会并肩走在宫里的路上。
“你今儿怎么有空呢?”沉默了一会儿,她才开口问道。
奚霖拉着她的手,没有回答。
她抬头看着他平静的侧面,从他脸上丝毫看不出内心里他此刻正在想什么。尽管他不会怪她私自擅自从他那里拿了锦囊,可是她却无法不懊恼啊。因此心虚地不敢开口追问。
如今,锦囊就在奚霖的袖袋里,她也不好说,拿过来自己收着。毕竟在她口中,在他的记忆中,锦囊的前一个主人已经死了,而真正的主人却是他本人。
“小真。”
“啊?”她急忙回答,却在看到他笑容满满的模样后,脸稍稍红了起来,垂下头。
奚霖轻笑一声,说道:“你怎么会知道,要带着锦囊去找母亲?”
终于来了吗?她悄悄握了握拳,说道:“这个……上一回我记得你不是拿着它去还给阿孟吗?我想总应该在阿孟手里,但是却没想到在你的宝贝箱子里发现了,”她故意加重了“宝贝”两个字,果然惹来他瞪眼,“我想你可能那个时候没有碰到阿孟或者怎么样,所以自己替阿孟留着了。可是我好奇心太重,就打开来看了看,结果发现这个跟弯月公主戴着的一模一样。我记得她说过这是皇家才有的东西,所以就想问你。可是你那么忙,只好找姨妈了。她是我姨妈,总不会错的吧?”
奚霖停了下来。
她心想,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呢?于是就朝他看去,但是没有发现他神色有何异常,就放心下来。说起来,她是不是该告诉他,阿孟还活着的事实呢?
“不会,你做得对。”奚霖望着前面的小亭子,伫立在墙角的亭子里,有一方凳子,他想了想,拉着她走了过去,两人面对面坐下了,“这儿景色不错。”他忽然扯开了话题。
她心下松了口气,不必再为这些事烦恼了,就放松了心情,扭头看过去,小亭子的对面,是一方小小的花园,只有一个花圃的小园子,非常雅致。
“嗯……”如果,每一天每一天都如此刻一般,该多好。
奚霖却是将注意力放到她身上:“如果你喜欢,以后每天我抽空陪你一会儿。”
她笑了:“不用了,你说了不一定能做到。”她可是记得他是如何忙碌的。
奚霖笑了笑,也没有反驳。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看着夜色下,花圃中黄色的不知名花朵随着轻轻地风微微摇曳着。尽管今夜月缺,但在宫灯的照耀下,园子里的一景一物还是看的很清楚。
这一隅,没有宫女,没有大臣,也没有烦恼……
“阿孟,还活着,对吧?”
可是,奚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如投向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无边的浪——
她震惊地回过头,看着他平静如常的面孔,不知为何,她心里突突跳了两下,没来由得心慌起来。他是如何看透的,是如何知晓的,为什么如此斩钉截铁地呢?
她该点头吗?该回答吗?该怎么办呢?
奚霖瞧她手足无措的模样,摇了摇头,伸手越过桌面,抚上她的脸颊:“有些凉了,回去吧……”
“我——”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走吧……”
结果,她又要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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