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大哥便和自己的师兄弟成立了夜凝门,专门为雇主寻找丢失的东西,收取佣金,到现在也多少有了些名气,只可惜仍旧觅人不到。
但还是晚了一步,估计也没戏,她也便想着既然成不了姑嫂,也至少能当个孩子的gān娘,却是被燕凝的一句妹妹所感动。
然仍旧不甘处于下风,这些年头,她明明也成长了,门下的人哪个不听从她的指挥?
谁知苏毅嫌她碍眼,一把扫开了苏媚,大大的吼了一声,“你给我站住!”
燕凝视若无睹,依旧前行。
苏毅再吼,“你相公呢?我要剁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11月17日修改错字……
捌
苏媚被扫开原是不满,却是因为苏毅这一声大吼而充满兴味,心里嗤道,剁人?凭什么啊,人家燕凝看起来尚未记起他来。
就瞅着他傻瓜一样冲到燕凝身边直跳脚,却顾忌她的大肚子,仅仅挡在她面前,“说啊!那个把你肚子搞大的混蛋在哪里?”吼完后瞧见那胡子一翘一翘的,luǒ露的脸颊竟是涨得通红,满是不服的样子。
燕凝也不理他,依旧前行。
苏毅没办法,也不能直接撞上去吧,只得一直退,仍是着急的样子,“你倒是看看我啊,凝儿,我是——”
“公子认错人了。”燕凝因他称呼蹙眉,实在不知他究竟为何一派和她熟稔的样子,又多少因方才差点跌进池塘而吓到,又告诫自己不要动气,吸了一口气才抬头,“一来我并非燕凝,二来也不认识公子。”
甚至不愿去探讨他究竟是谁。
苏毅一时怒火中烧,双手就扣住她双臂,瞪圆了眼睛,“你说你不认识我?”
想这苏毅,足足高出她一个肩膀,熊腰虎背,藏在布衫下的肌ròu突起,结实有劲,这一下竟是让燕凝吃痛,不自觉语调竟是冰冷了许多,“放开。”
苏毅怒吼,“我不放!他娘的,就是不放!”
这些年在江湖上闯dàng,来来去去间也是靠刀子说话,身边也没个女人提点,不免说话随心所yù,行人处事直来直去,不懂修饰。门里一般事物皆由其他师兄弟接洽,而入账的事又有苏媚代理,所以他也就放下心来四处奔波。
却始终没能找着她。
一直告诉自己只是尚未寻到她,她一定是在哪个地方等着他,只是一年一年的过去,才发现,原来他和她一直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江湖上,女子二十三四岁不成婚,不过是等闲之事,但如今见她,已经嫁作她妇,且挺着肚子。和他设想的全然不同,热血直冲脑门,连力道也不懂得收敛。
苏媚却是瞥见事态不对头,大哥这些年来因这xing子惹了不少麻烦,大声使唤那两玄衣男子,“还不去把人分开!”自个也是赶了上去。
燕凝不说话也不挣扎,免得拉扯中伤了孩子,眼睛却是冷冷的望着他。
直到苏媚cha手,一边想掰开苏毅的手,一边踢了其中一玄衣人,愣头愣脑的不好使唤,才说了句,“大哥你也不掂量下手劲,会伤了姐姐!”
苏毅才突然意识到,双眼发直狠狠吸了口气,这才松开了手,一脸懊恼的样子。
苏媚怒瞪了下苏毅,直觉大哥怎么像个毛头孩子似的,就这么的发起火来,不过燕凝那句不认识公子听起来还真是打击,因为他念挂了她许多年,多少是年少时一个梦,而今明明在眼前却有层层相隔。
但这也怪不得谁,大哥刚好过了燕凝姐姐离开的那个年头,个头就开始发了疯的长,吃得也多起来,兴许是揪着那股怨气,竟足足高出她两个头来。
接着就陪了笑脸,赶上前去揉了揉燕凝的手臂,“姐姐莫生气,大哥他是个莽汉子,可有伤着了你?”
燕凝吸口气望着他,语调却是qiáng硬,“公子恐怕逾矩了,凌燕经已是有夫家的人了。”
“姐姐……”
燕凝这才看她,“这么说来,你之前也认定我是燕凝?”
苏媚笑笑,“如果,姐姐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人——”
“我说了,你们认错人了。”燕凝望了望周遭一群看热闹的女人,只道此地不宜久留,然而挺着个肚子,也不宜远行。不知道被人听去了多少,再者,以她对柳云韬的了解,财大气粗,要是找她定也有所奖励。
还有这事若是传到了燕府,也恐怕……
心里叹了口气,扭头就走。
“姐姐!”苏媚也是明白了燕凝的顾忌,唤了一句,凑近她身边,压低了声音,“姐姐是否担心被人寻了去?妹妹也说过了,”颇为自信的笑了笑,“不愿放人。”说罢又是娇然一笑。
燕凝看了她一眼,只想暂时离开这里,好奇的眼神一直在她周遭环绕,徒生烦郁。
不自觉稍微加快了步伐,这不知从哪蹦出来的男人,竟是那般笃定她的身份,而且眼眸间的熟悉感,不自觉的回忆起从前。
只是记忆中的日子日复一日,并未有什么差别,也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以所有物的眼神打量着她。
不喜欢。
这个时刻,便是连两臂间残留下的痛感与灼热,也足以忽略。
苏媚便紧跟在旁,使了个眼神给身子已是有些僵硬却瞪着一双圆眼的,视线揪着燕凝不放的苏毅,示意他先行离去。
此时的环境,燕凝明显已经动了怒,也不想想她那xing子,让她动怒,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大哥算是开了先例,这呆子不懂得看人脸色。
不过……感觉好像大哥比较介意是孩子的爹爹,而非这个孩子。
唔……还有戏。
便在此时,苏毅突然又放声大喊,“我、我是炭头,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炭头?燕凝这才顿了顿脚步,竟是添得几分印象。然而又继续前行,无论如何,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他人探讨她真正身份。
是她失策了,以为这慧娘村足够安逸。
“以前我家的古玩店就开在燕记米店附近,我们经常玩在一起。”
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那个时候,周遭的孩子也喜欢欺负她,而不是像这般,却又是再次斟酌了下炭头二字,垂了垂眸。
苏媚见燕凝已是有了反应,不失时宜的再次试探了一句,“姐姐先前以一人之力将大哥从悍狗的嘴下救出,传为佳话,你可是记得?”
燕凝目不斜视的再次迈了几步,突然说了一句,“我先前喂过那只狗,它记得我罢了。”
只是那个时候,炭头的个头还不若她高,甚至朝她扔过石子,明明,也不喜欢她。
而苏媚……
燕凝这才侧头看了看她,也绝不若此时媚态百生,不过是个野丫头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人问男配的问题,这个嘛,就是这家伙了……
至于她师傅,稍微给了点时间整容,以后会见面,汗……
玖
事qíng发展到这一步,回到苏媚自家的院子里时,燕凝虽仍没明说,所有的事qíng也已成了心知肚明。所以燕凝也不再否认,只是以眼神确定他们接下来的做法,便是听的苏媚说放心,已是确定丰州城内不再有柳云韬的人,毕竟离那次寻人,也有好些日子了。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
燕凝从来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像苏毅这样的人!原本还是一张盛怒中又受伤委屈的脸,却是听苏媚附耳说了些话之后,便是觉悟了什么,之后就像苍蝇一样,绕在她身边,烦不甚烦。
这个男人,完全不懂看人脸色,忽视他他也当看不见,即便是摆正了态度,他也我行我素,就这么铁了心,以七尺男儿之姿,在一个里里外外都是女人和小孩的村子里住了下来。
荒谬!
除了这个词,燕凝想不出任何词可以形容。
事态怎么就突然发展成这样?当再次听到苏毅不可理喻的提出要她和他一起过的时候,然后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耳边吼。燕凝已是连呼吸都有些不平稳了。
除了恼怒,她心里没有任何感受。
和他说她是有夫之妇他不理,不说话他不理,开口请他离开他更是置之不理。也不关心她的感受,一意孤行,倒真是个缠人的家伙!
只能让苏媚试着jiāo流,然而苏媚也是束手无策,那个男人决定的东西,从来未曾改变过,包括他从九年前就决定娶她为妻,所以他便是执拗的一直单身至今。
所谓的孩子,当然阻挡不了他的决心,即便是有相公,他也誓言要一争高下,更何况,燕凝从踏进丰州城那时开始,她一直是一个人。
燕凝不敢动怒,怕伤了孩子,只是有孕之人qíng绪起伏较大,心里渐渐的存积了一团火,慢慢的有了苗头,呼之yù出。
若不是苏媚说了他们的人真的确定丰州城不再有柳云韬的人,哪怕是大着肚子,也一定得离开此地,不想就这么被找到,在这样的qíng况下。
便是三番两次耐着xing子试图说服他,却是意外“耐着xing子”这一说法,从前她说话从来就不打算说服谁,因而并不需要带入qíng绪,毕竟那是人家的事。
也许这是在柳府的带过来的习惯,那个时候qíng绪多了波动,懂得生气懂得计较,懂得无可奈何也初尝一种淡淡的牵挂。
只是那时她还不懂,为什么她每次抬头,总能对上他的视线,只是偶尔她也会在他低下头去后,继续偷偷的打量着他,那个她称之为夫君的男人。
那时候还有着那种金huáng色的阳光,他侧靠着湖中亭的柱子上,带着惬意的笑容,闭着眼睛。
就觉得,也许这么就一辈子了。
然而可惜……
还好还有孩子,让她摸着肚皮去感受那一些些震动时,感受孕育的那个小生命时,心里涌上的那一些些感动,就那么轻轻柔柔的笑笑,陪着他一天天的长大,现在是,以后也是,便是开始明白应该要表达自己的qíng绪,只是仍在学习。
然而,当所有的道理在苏毅面前都没有效用时,除了无可奈何,更多的是一种反感和排斥。
一个人,动口无力的qíng况下,只能动手,然而燕凝却是发现自个连这个资本都没有,哪怕苏毅不敢伤她,也定是会波及到孩子。
因而,她终于挺着肚子将自己的包袱收拾了起来,既然这是苏媚的屋子,那么要站稳脚理直气壮的说话,至少先离开这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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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韬找不到人,若兰也是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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