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盘仪式流程过于无趣做作,他偶然发掘到一位小美女,就站在他大约六七步远,绾着露额的成熟黑蝶结盘头,极小一张脸带婴儿白肥,她有着浓扑的大眼睛,小俏的侧鼻,血红的唇。那种不入流的老气妆容,沾了年轻的光倒不讨厌。
她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喷嚏声极轻极轻,近乎于无,只有他注意到笑了,他觉得她有点可爱,她则怕有损仪态往近处一张望,正迎上他锁定注视的目光,顿时脸红了,尽职尽责未再有张望举止。
她们身穿统一的俗不可耐大红金边鸡心领旗袍,昨夜广州下过雨,黑色丝袜轻薄地裹进了春寒料峭,他想她有点冷吧,他看了一会她高叉的旗袍摆里,现场隔几步就站她那样的一个,太多太多,眼花缭乱。
徒然失了兴致。
他虽年轻,素来却喜爱有点轻熟性感,不千篇一律的美女。
佟俊安排好了,他还装什么君子。
她其实挺对他胃口。
他在平板上将照片滑到头了还滑不到她,他有点急了,刷刷又往回滑,于一张照片定住,才认出来这应该是她:白色卡通T恤,水洗宽松的七八分牛仔裤,披着长发,脸上不施粉黛。
他滑了太多照片,眼花缭乱,屏幕间她又太不一样了,他突觉不安。再点开她年龄籍贯身高体重学历等资料,一切无异端。
拿着平板怔住一怔,总有种原始性会战胜不安,他选下了她。
那果真是野公关。
佟俊倒是没栽,挑的女孩子便是张宁宁。
张宁宁爽辣直白,说招她们时,从没提及有特殊服务的,她不打算跟那公关混了,所以顺带坑那人一把报复,与佟俊商量办事前全款打给她就好。
佟俊本就色急攻心,女孩子的辣劲搞得他懵完又懵。张宁宁有得几把刷子,几个月后做了佟俊的女朋友。
吴淼将买来的水递给何至玺。
何至玺戴墨镜,搬开了些凉椅正跷腿大坐,姿势稍有跋扈,目光似乎朝着广场小喷泉的方向。
他接过水随手放凉桌。
并不要喝。
吴淼啃完最后一点雪糕,拿起凉桌的空雪糕袋和雪糕棍一起,走去丢进垃圾箱。
她返回来,说:“走吧。”
☆、6(修)
何至玺一气呵成,他摘下墨镜,放下跷着的腿,起座,跟着她走。
走了一会,吴淼特意回头瞄了眼凉桌,那瓶水原封不动放着。
她斜刺穿过身后的何至玺,取了凉桌的水,像大人教导小孩,小忍脾气上前说:“你拿着。”
何至玺露出两朵酒窝,握住吴淼送来的臂腕,他大手的一圈刚好握住她。
“我不喜欢拿东西走路,你帮我。”
他轻轻松松像没有用力,隔着衣袖,吴淼却分明感到那种力量与紧。
干嘛特意握她?
她不觉放下手妥协,帮他拿那瓶水。
他也就松手。
他们往西望洋山上走,一溜小坡刷了粉墙涂鸦,沥青路像浇了水般湿润。
吴淼这会慢于何至玺。
毫无征兆的,他将她拉拢了个大近,捡起她的手,往坡道继续一步步登。
这般走了一会,吴淼给他牵紧的手冰冰凉凉,拿着瓶水的手心却在沁汗。
不太想和他攀山了。
看那教堂,往后自己去看吧。
她停住脚,假装虚弱:“我累了,我回家好啦。”
何至玺自然而然松手。
她刚转身下坡,他调皮地扯住她发尾,她定脚一怔。与此同时,他接她手里那瓶水。
他扯得很轻并不疼,她头发丝却有些不得劲。不想他摸到瓶身的黏汗,她有点不想给他那瓶水。
还是任由他拿去了。
此地他们分道扬镳。
她屡屡的矜持避嫌,看得出不是他所愿。
也是多天来,他唯一晚上没有联络消息她。他怕是搞笑得过头,夜更深时,他居然发了圈,图文并茂的。她一看不得不主动搭理他,于她买的那瓶水图片下,评论几个滴汗的表情。
二十分钟后,他打来电话,说:“我准备睡觉了。”
时间不过十点半,她说:“你睡得好早呀。”他说:“明天四十六楼开大会,我爸要出席。凡是他到的例会,他几点睡,我就几点睡。”
她说:“原来你好乖的呀。”
他笑说:“我本来就很乖。”像是和她小撒娇。
那晚当礼仪小姐遇见他,过后隔两天,她下课出教学楼去食堂,接到个陌生电话,那号码一看挺特别也好记。
她一接才知是他。
她没有留过电话他的,感到有点意外,对他不大以为然。
他估计极了解她的心理。
先是客客气气说已在校外等她,又客客气气请她吃了饭,在客客气气送她回来上课。她并不是心安理得,她只是礼貌虚应。
仍对他抱有警惕心。
他为了洗刷那种嫖/客形象,常常她没课或下课来接她,她多次是在场馆看他打篮球,或在绿茵场看他踢足球,他运动完了,他们会吃个饭或宵夜,他就会送她回学校。
刚开始,因为那晚的隐晦结识,她对他有偏见,这些打篮球踢足球的活动安排,她不放心上,甚至见他太过阳光活力,反觉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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