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寒问暖般聊了几句,一会,她妈妈不放心:“淼淼,你在澳门到底是上班,还是做什么?”
“你有没有交男朋友呢?”
她一听气上来,还是不信任她,她解释过很多遍,很多遍的,她不觉吼说:“没有,没有交。”
“欣燕姑娘讲的,那上面你看到的,我都没有做过。”
“我在上班,在设计所上班。”
“你不信算啦。”
她因为何至玺就在廊上,很快会回房,房门没锁忘记了,何至玺进来时也不觉,她一下瞅见他,忙说:“妈,我有点事。”
“以后再说。”她挂断。
难掩恼色。
何至玺只听到一点,当吴淼和她妈妈发小脾气,他刚刚盯她背影时就打定主意,这下可遇不可求,突然觉得可以提上一提,走近她,笑说:“诶,当初你爸爸,嗯额,手术费一共是多少?我记得你说——”
吴淼一愣,瞟他那笑容,知道他的意思。
她不说话,从沙发起身,几乎撞过他,撞过了他,自己却不知该干些什么好,便去拿来酒店拖鞋换。
大约她那下子够轻,没给何至玺撞清醒,他跟着来,默默看她换好鞋,一会,说:“淼淼,和我在一起吧。”
“别再让我等啦。”
年纪轻轻,外头光鲜的小何公子,此刻他背着未婚妻,抿紧他可爱的酒窝,私里对另个女孩子求爱,且动不动且如此,若从外表判断他的恋情,大约总很靓很精彩,他劈腿一点不足为奇,想象不出是,他会央肯。
这种一眼可望穿上半身有体面,下半身不藏欲念,合而一体的整个人,倒比表里内里不一,骨子里男盗女娼虚伪至极的衣冠楚楚,也许强些。
他正好挡到她的路,她气鼓鼓双手推他一把,倒不是她推开了,而是他让了她离开,他一让了就说:“你给我个时间。”
“不然你和我······”
吴淼濒临崩溃。
吴欣燕她姑娘逼她,妈妈逼她,陌生人逼她,所有人逼她,这枪口他也来逼她,她几乎要崩溃。
他明知道她的喜欢,那喜欢大约廉价,他仗势欺人,多粗暴直接哪。
吴淼急急转头,流转着大眼睛,立即逼视他:“不然我和你怎样?”
何至玺未接下去说完,盯盯她悚动哀怨的眸子,狠了狠心,说:“我这次说真的,最后一次,你必须给我个时间。”
他那两酒窝冷而绝。
吴淼心寒,连他的眼都没有勇气去看,怕一看心更寒,她会不争气得刹那要哭。她像只徒遭威吓的小猫,赶紧跳出了受伤之地。
她总很容易六神无主,她急急朝外走朝卧房那块走,这里一眼,那里一眼,她想寻一处舔伤。
大约还有点人性,也大约看出她那么爱哭的,何至玺没有跟进套房,真怕她哭起鼻子。他打定主意惹的。
吴淼坐到大床,那么空坐一会,柜上放着她的手机,她过去取来又坐回床边,突然很想看大家骂过她的话,也许她真是那样的人。
骂她的人,隐藏在马甲下,大约有她的同学,也大约有她的朋友,这是她最难释怀的。
然而,然而人言可畏。她再次看到那条新留言:我是她亲戚,我们一个高中的,她那会私
生活也乱,不过她从小成绩好,她上大学她爸住院,十八岁带回一二十万,呵呵,能想象怎么挣的吧,难道靠考试分数高。
她看一次,刺痛一次,墙倒众人推,不论其他人,最痛不过至亲下的利刀。
她终于泪水决堤而下。
过了好半天,何至玺进套间,见她驼背坐床边,头低到不能更深处,黑藻拂水般,掉下发梢微微抖动,她捏着手机抽泣得剧烈。
仿佛顽童扭了芭比关节,掰折一只娃娃,她变了形。他走过去掰正她的肩,令她振作般喊话:“诶,诶,诶。”
她没有立即抬头,而是先拿手背抹了几把眼泪,头是抬起了些,眼睛仍看不得他,他开玩笑:“你那么不喜欢我的。”
“我是让你考虑考虑我。”
她听了,真的,他还算好的。于是擦擦眼泪,这才抬眼。
像一只喜爱顽童,受顽童捣弄,大着眼睛信了顽童的小猫。何至玺看在眼里,陈立庭有句话不错,犯傻。
原先他们不过处了半年多。他酒桌碰到她前,空上好几年,再一处,仿佛中间没有空档,仿佛他一厢情愿来往着那几年,有时他多想粗暴直接点,却不觉加算起几年感情,他花时间追求她,乐在其中。
望着她那傻气,何至玺有点心动。
婚姻本是桩生意,婚前协议明买明卖,呵呵,难不成他分手或不结婚,何家因为他要蚀大了。
放纵她,就是为难自己,心动一完,他说:“你考虑一晚,回了澳门给我个时间。好吧。”好吧。
看起来字眼像商榷,听起来是下通牒。
轻易就觉得他好,呵呵,吴淼心里一痛。
她垂下眼,泪再次不争气涌出来,哭说:“我活该,你也这样对我,吃了你的喝了你的,你觉得我应该是吧。”
“从认识你开始算,你说,要我陪你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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