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脑袋伸进来,是个模样清秀的男生,“深哥,马上到你了。”
俞深浅微微点头,那人走后,他才开口。
“走吧。”
没有半分解释。
如果一天中两人遇到好几次,不是巧合就是故意。
靳奕泽潜意识里只想相信那是命中注定。
她靠在二楼护栏上看楼下的人唱歌,舞台上的俞深浅弹着吉他独唱,却没多少人在听。凭良心讲,俞深浅的嗓音是很适合走深情暗黑系的,那种爱不得自疯魔的感觉,他把控的很好,现在就缺一个伯乐了。
一首歌临近尾声,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拿着酒瓶冲上舞台,拽过他的话筒拿着就狂喊,“你大爷的唱的什么玩意,给老子唱一个《最炫少林风》或者《小葡萄》,你这半死不活的唱给死人听得?给老子换!”
突然的状况让全场焦点凝聚,狂妄的男人大概是喝醉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往空中撒,“老子有的是钱,你赶紧换歌,唱得好老子加钱!”说着,又掏出一把红票子从俞深浅的头顶上丢下。
靳奕泽以为他会生气,结果,他只是顿了几秒,将落在吉他上的钞票拂去,欢快的弹起了《小葡萄》,全场再次欢呼,天上掉钱就当是乐呵一场了,谁管你尊不尊严的。
“你不会是喜欢他吧,看得这么认真?”齐大少还真是阴魂不散。
靳奕泽离他一米远,仲亿很自觉的插在他们中间。
“听浪的质量越来越差,怪不得靳易都不来了。”
仲亿点头附和,“我去跟经理说一声。”
“尽快。”
靳奕泽进了包厢,齐利川在原地若有所思,他花丛里浪久了,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小九九。
他盯着台下唱歌的男人,自言自语,“泽泽啊,哥哥就帮你一把好了。”
今晚的酒喝多了,她自称千杯不醉也需要放空一会儿,包厢太嘈杂,她刚起身仲亿在身后问道:“是要回去吗?”
“我去天台吹吹风,不然,又得被我的老父亲骂了。”仲亿想扶着她,靳奕泽摆摆手,她只是想安静的待会儿,还没到醉得不能走的地步。
事实上,她很清醒。
但仲亿还是护送她到了楼上,又在天台上转了一圈,确定安全后守在了门口。
这也是他的工作之一。
靳奕泽无奈的摇摇头,推开铁门,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点火,缓缓抽着。
那人又出现在她身旁,靳奕泽低头轻笑,看来仲亿的水平退步了,一个大活人在这都没发现。
“他是你的保镖?”他突然开口问道。
“就不能是我男人?”靳奕泽吐出一口烟圈,双眼迷蒙,像是泛着水雾。
“你男人会让你一个人在这抽烟?”俞深浅看出了实质。
“那你呢,女人让你伤心了?”她反问道。
俞深浅却转开话题,“这地方我熟悉,他没发现我,正常。”
“哦。”不接话啊,那就算了。
一支烟快抽到底,靳奕泽又问他。
“你的伞还要吗?”
“不用,那是我的酬劳。”
一把普通的长柄伞,抵消了他未能上台的遗憾,真廉价。
“我看到你打了人,不要紧吗?”
“不知道。”
还真是实诚的回答。
捕抓猎物时不能有小情绪,她的老父亲是这样教她的。
靳奕泽从随身带的手机包里掏出一个蓝色铁盒子递给他。
“嗯?”俞深浅愣愣,笑道:“我以为会是烟。”
他拿着口香糖撕开包装,靳奕泽双手撑在栏杆上眺望远方,悠悠来一句,“你不应该抽烟。”
唱歌的人,不适合抽烟,要保护嗓子,所以不应该。
俞深浅背靠在栏杆上,浅笑道谢。
内心有一处柔软被肆意撞开,有多少年没被人这样劝过了?
不记得了。
夜里,天台的风格外凉爽,两人并没有多余的交谈,也就一支烟的功夫便互相告别。
“诶,”他还不知她的名字,只知道她被人称作“泽泽”,听上去很是亲昵。
“有事?”靳奕泽的卷发被吹乱,她轻抚着问道。
俞深浅摇头,“你也少抽点!”他指着她即将抽出来的一支烟。
靳奕泽将烟塞回烟盒,天台的门“哐啷”一声,他已经离开。
她很少抽烟,在家里她排老三,是父母和两个哥哥的掌心宝,呵护都来不及哪里会允许她抽烟,也只有在四下无人时才会来上一支,她没有烟瘾,但今晚她太过紧张已经失了该有的分寸。
十年眨眼就过,靳奕泽已经忘记找到陆之续并带他踏入娱乐圈时的感觉了,成年人的心很容易麻木,冷酷到就算是喜悦也表面不惊,但眼前的男人不同,他的存在不能让她冷静。
光这一点,就足以让她震惊。
“泽哥,他……”
仲亿没想过天台还有人在,他大意了。
靳奕泽没了醉态,她说:“看清楚他的样子,俞深浅,我要他的所有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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