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我已听说过段暄的名字,据说他是昆仑派不世出的骄子,甫一下山,便名动江湖。但他与我们素无瓜葛,我也只闻他的名头,未见其人。
那一日正是石副教主的生辰,咱们苍龙教在江湖中做些没本钱的买卖,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攒下不少钱财珍宝,石副教主又素来手面豪阔,既然是过生日,便在长江上列开数十条大船,飘行水上,大摆筵席。
当时场面热闹非凡,酒席又丰盛,酒菜流水价的送了上来,大伙儿正喝得七晕八素的很高兴,忽听江岸上遥遥传来一个声音,说道:‘在下昆仑段暄,请贵教石副教主说话。’
那声音悠长低沉,顺着水声飘了过来,当真好听得很,可是正在喝酒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不禁变色,齐声道:‘昆仑段暄?’
我眼尖,看见石副教主右手一晃,手中的一杯酒尽数倒在他衣襟上,他竟毫不察觉,颤抖着声音说道:‘段……段暄?’嘿嘿,我一向敬佩石副教主是个高手,可没想到一个名字,就让他如此惊恐。”
他将石副教主说话时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众人听了,都想到当时这位副教主心中实是惊惧之极,虽时隔多日听来,心下仍均是骇然。
章堂主续道:“那时我没什么本事,自然也无门路结识这等人物,虽然常常听帮里兄弟说起昆仑派中人人武功卓绝,段暄更是其中翘楚,但心下却并不害怕,如今想来,真是没见识得很。
当时我见石副教主神色紧张,心想他何等武功,为什么倒露出惊惧之色来?这可叫老夫想不明白。”
一个大汉粗声粗气地道:“想必那姓段的威名播于江湖,手下或多或少有点技艺。”
章堂主嘿然道:“哼,有点技艺?你当谁都和你王老六一样不成器么?那时我见石副教主不安之色溢于眉目,心下好生奇怪,以我的职位,又不敢站近,只能立在我的堂主身后。
只听得那自称段暄的人又道:‘尊驾既不肯倒履相迎,在下只得唐突而来了。’
他话音刚落,江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疾风闪电似的在江水之上奔行,眨眼间便到了咱们苍龙教的大船面前,身影一晃,掠上了船,拱手笑道:‘哪位是石副教主?’
那时……那时长江水流正急,怒潮汹涌,水声漫天,但那人竟可在水面上行走,胜如闲庭信步,他上得船来,鞋袜不曾稍染水渍,这一来,自是人人悚然动容。”
先前那大汉道:“章堂主,你说他……他在水面上奔行?这怎么可能?纵是少林寺那群秃驴们奉为神明的达摩,当年东来,也要凭借一苇之力,方可渡江,这人怎么能够在水上行走自如?”
晚本来别过了脸,对这群人毫不理会,但听章堂主夸赞段大哥的武功,不由自主地转过头来,素手托着雪腮,听得入神,心下欢喜得意:“段大哥还能抱着我御风而行呢,你们这群大笨蛋,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这么厉害吧?”
章堂主叹道:“王老六,我若不是亲眼见到,决计不信世上真有这等神奇的轻功,相比之下,什么‘登萍渡水’‘踏雪无痕’,可就不值一提了。
我看向那人时,却见他白衣如雪,腰带上悬着一柄锈迹斑驳的长剑,居然是个风神俊秀的少年,我可怎么也没想到,他武功这么高,年纪却又这么轻。
他奶奶的,在这之前,老子早就听说过昆仑段暄是个天下罕有的美男子,那些女人见了他,一个个就像丢了魂似的,被迷得神魂颠倒,真他奶奶的不知姓段的用了什么邪法。如今一见,登时服了,就凭他这张脸,果然天下女人都通吃,老子不服都不行。”
众大汉听到这里,一齐挤眉弄眼,哈哈大笑。
章堂主道:“那少年一上得船来,就问哪位是苍龙教石副教主。
石副教主还未答话,他眼珠一转,目光凝注在石副教主身上,扬眉道:‘阁下想必就是石副教主,贵教中人做的好事!’
众堂主听得这话来者不善,一齐站了起来,望向石副教主,要他拿个主意。
石副教主勉强一笑,说道:‘段少侠大名如雷贯耳,老夫久仰了。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赐教?’
那姓段的淡然道:‘不敢,但我认识的一位姑娘,不知怎生被贵教一位堂主抓了去,敢问可肯放人么?’
他话说得客气,脸上神色却很严肃,大有威逼质问之意。
石副教主也不和他计较,便问是谁近日抢了位姑娘,李堂主是个粗豪汉子,当下就承认自己确是在一日前抢了个渔家女回来,想要娶她当小妾,大大咧咧说男人三妻四妾,再也寻常不过,轮得到你姓段的来过问?
那姓段的冷冷地注视着他,森然道:‘李堂主,你要娶妾,辜负妻子,此事段某本就不齿,而且那位姑娘不想嫁你,你干嘛将她抢了回去,逼她和你成亲?’
李堂主粗声粗气道:‘小子,你又是那丫头的什么人了?你怎么知道她不肯嫁我?’
那姓段的淡淡道:‘我本来不认识这位姑娘,但我曾蒙她赠送一尾鲜鱼,算得相识。我今日路过,那位姑娘的父亲哭着说女儿不肯去,却被苍龙教中的人将她抓走了,至于她到底愿不愿意嫁你么,咱们将她叫出来,一问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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